奇怪怪的?”
谢谨已经走远,自然没人回应他。
。
当夜言澈没回公寓,在言家住了一夜。
姜慧莲自然是高兴了,自家儿子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睡觉了,在衣柜里找到了他还留在家里的睡衣裤,拿去了他的书房。
言澈正蹲坐在书柜前,翻看着什么。姜慧莲把衣服放在凳子上,凑过去看,是一本陈旧的相册。她一愣,有些吃惊。
自从言澈退伍回来,原本摆设在房间里的照片都被他收了起来,这三年谁也没有来这里翻开过。这些过去,就像是言澈的禁忌,谁也不能踏入一步,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姜慧莲蹲下,温和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衣服给你拿来了,赶紧洗澡睡吧。”她一向是温柔的,儿子有烦心的事情,她不会去打扰,更不会去安慰。她明白言澈是个有主意的人,也理解他做的每一个选择。
言澈没回头,只是低声应了:“嗯。”
姜慧莲看着他宽厚的肩膀,黑色的短发,小麦肤色下英挺的眉骨,透漏出他个性里生来的正直。她又轻轻拍了拍言澈的手臂,聊做安慰。她的儿子英勇,善良,比谁都要正直美好。即使深陷内疚自责的漩涡,也会活得干净漂亮。他会走出来,不过或迟或早。
言澈手中的相册一直停留在那一页,照片上自己手臂搂着一个男人的肩膀,对着镜头笑的得意。两人背后的丛林和阳光都很好,是他离开了三年都依旧熟悉的风景。男人笔直地站着,很规矩,不像他没心没肺地懒着腰脊,甚至还把身子慵懒地靠在男人身上。两人都穿着迷彩军装,衬得人十分英俊精神。
他有些忍不住伸手想去摸照片,却又慢慢把手指收了回去。合上相册,他起身拿上衣服去了浴室。
那晚言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三年前,他还是成都军区“西南猎鹰”的一员,和兄弟晨起训练,格斗射击,十几公里的负重长跑,模拟战场。他依旧是那个光彩烨烨的言澈,言司令员最骄傲的儿子。他的身边,还有那个比自己大两个月的,从小在大院一起长大、一起参军的谢诚。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又或者说太不真实,以至于言澈半夜就惊醒了。
他失眠了。
自三年前回来失眠了两个月后,他就没再试过失眠。在警局工作到疲累,回家可以倒头就睡;下班去找酒肉朋友,喝够了再搂个女人上床,做累了就闭眼;就算是这段时间,他也能搂着沈濛,闻着她头发的香味,慢慢入眠。但是这一晚,他注定失眠。
他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前方,又想起了三年前谢谨在谢家说的那句话。
“你害死了我哥,为什么还来我家?”少年只有18岁,目光却狠厉得像一头狮子,望着他就好像要挖走他的心。
一句话,让他三年不敢轻易再回大院。他就像一只落荒而逃的猎物,即使逃离了还是被谢谨狠狠地抓住了心脏。就算过后谢谨对自己道歉,说那不过是自己不成熟时说的气话,他也逃脱不了。那一句话萦绕在脑海三年,让他不敢忘,更不敢伤害谢家人一丝一毫。这是他的惩罚,尽管心中向往正直与善良,却在对着谢家人时,他只能狼狈逃亡。
他抬手用手臂覆住了双眼,脑海里浮现了沈濛的样子。那个濛濛俏俏的姑娘,身子瘦瘦小小的,茶色的卷发很长,皮肤很白,嘴唇很软,双眼很亮。她会做好吃的饭菜,会帮自己照顾好喵喵,会很担心自己的身体。她很好,很美好,配谢谨也很合适。而自己,不过是无聊陪着小姑娘玩玩过家家罢了,没了这个姑娘,他还会有这么多女人接近自己。一个放弃了对自己也不会有损失的姑娘,为什么不舍得让给阿谨?言澈浅声笑了笑,从床边摸到手机,给谢谨发信息。
——好,我放弃她。
☆、少年不懂
谢谨回到家里,面色有些颓然。
他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就像是以前那个从来没长大的孩子,他要什么,哥哥们总会给。所以他很清楚,更明白,三哥会答应他。
三哥对沈濛不过是玩玩儿过家家罢了,他总能等到沈濛。所以他蛰伏在沈濛身边,只等着三哥和她分手。自己对沈濛这样喜爱,一定可以很好地珍视她,爱护她。一定不会如三哥一样,伤害她,让她难受。
他太自信了。从一开始就自以为是地确信了三哥这场爱情的结果,所以他甘愿去等。他设定的路只有这一条,所以当三哥对这段感情正视,他的心里就慌了。他迫切地希望言澈把她抛弃,让沈濛投入自己怀抱。于是几乎口不择言地,选择了伤害言澈。
“阿谨。”谢恒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怔楞,“抽时间给你妈打个电话。”
谢谨站起来看着正站在楼上看自己的谢恒之,面无表情地应了:“嗯,我知道了。”
“别太晚睡,明天还要回学校。”
“我知道。”谢谨慢慢走回房间。
这三年来,他和谢恒之之间好像有一条鸿沟,无论怎么也跨不过去,谢恒之不会对自己过于关心,自己也难以对他亲近。谢谨很明白,自从谢诚死了,这个家就彻底不完整了,即使它原本就不完整。
谢谨的父母是离了婚的,就在他出生后第三年。他的哥哥谢诚比自己大八岁,跟着父亲谢恒之继续住在军区大院,而只有三岁的自己被母亲韩雅月接了出去住。韩家在虞市也算得上是个名流世家,女强人一样的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