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就走,落荒而逃。当年,短短几天,爱人背叛友情破碎,几年后物是人非,再遇见,她仍然不能像个普通人一样面对他。
齐楚舸眼见她越走越远,背影挺拔,像极了那天扔下成全的话,掉头就走般决绝。直到走道里不见人影,他才开口缓缓说,“走吧。”身后的人赶忙应着,按下关门键。
冲回病房,安好捂着胸大口大口喘气。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就连那说话的语调,都如同往昔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心头那块疤,像是被揭开了痂,片刻间鲜血淋淋,痛不欲生。
“安小姐,您怎么了?”护工见她刚出去就回来了,本就疑惑,再看她的样子像是受到很大的惊吓,不放心的赶紧过来询问,“您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莫怀远刚巧推门进来,只见她目光空洞的立在床边,身体隐隐颤着像是发抖。他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去,“安好,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安好转身面像他,抿着唇摇摇头。
“别咬自己。”莫怀远怕她又咬伤自己,连忙喝止道。
安好被他说的一愣,缩了缩身体像记起什么似的,缓缓抬手。手上横七坚八贴着的创可贴,真的没有半分美观,她看着想笑心头却微微一暖,应该是他的杰做,看来,并不是什么手灵手巧的人呀。
“有没有感觉好些?”莫怀远见她脸色比起昨晚愈发惨白,忍不住担心。昨晚请得是医院里最有权威的肠胃科医生会诊,按道理讲,今天情况应该好很多,为什么现在情况貌似不太乐观。
“好多了。”安好道,停顿了片刻,又说,“谢谢你。”若是他那时把她扔在路边,不闻不问,指不定她现在成啥样了。
“应该的。”要不是他送那瓶红酒,她就不会扔下上等的法国菜不吃,跑去吃路边摊。总得来说,他逃不了干系,她不怪就不错了。
“我想下午输完液就出院。”她弱弱的建议,高级病房,专业护工,还好今天是周末,不用请假就能休息,要不然还得算旷工,会罚款的。那时候全加在一起,别说她一个月的工资,一年的工资都去了七八了。让她年底还怎么活呀,再说,今天的偶遇也说明一件事,齐楚舸也在这个医院治病,她不想再遇见他。
“这么急,再观察一晚,肠胃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不注意很容易反复。”莫怀远瞅见她不停转呀转的乌黑眼珠,心想着她心里又计量着什么,却又不好过问。
“莫先生,这里太贵,不是我这种普通工薪阶层可以负担得起的。”看他的态度是不同意她马上出院了,她有些急,找着理由就来搪塞他。其实,这理由也是说得过去的,真的是受不住这种高级待遇。
“没说让你出。”莫怀远故意省略那个敏感的字眼,生怕她想多了又计较。
“可,凭什么让你出呢?”安好微微一笑,转身脱鞋上床。她不想欠谁的,从小到大就这毛病,她宁愿别人欠着她的,也不想欠着任何人的。再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他侄女的老师,还没跟他亲厚到让他代付住院费的份上。
“安好,你非要这么较真吗?”莫怀远头痛,区区一点医药费罢了,难道她不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吗?罪魁祸首可是他,她当真这么大度,一点也不计较,还是,她根本就是故意不计较,好让他内疚然后获取更多。
“莫先生,我真的不觉得你有代付医药费的义务,真的。”安好眨眨眼,努力说服他,“等我出院,请您把消费明细给我看看,该还给你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这是要跟他划清界线吗?莫怀远好不苦恼,表面却要维持一惯的从容,心想先稳住她再说,打定主意,只能不紧不慢的说,“等你出院了,我让助理把帐单寄给你。”
见他应了,安心才放下心来,拿起手袋翻出手机,刚准备打开看,莫怀远不冷不热的开口,“昨晚有只乌龟找你,我见你睡着了,发了条短信给他。”
“啊!乌龟?”安好一时没转过弯了,歪着脑袋想了想,立刻明白过来,“你说的是司正南那只绿毛龟呀。”说完呵呵笑了起来,答应到家给他电话的,哪想家没回却被拉到医院了。翻出发件箱看到简短的两个字,她忍不住又想笑,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温柔的说晚安,这画面怎么想怎么觉得暧昧。
“笑什么?”莫怀远看她隐隐展颜,眉角一抹喜色飞扬,脸色比刚才要好了些。心里便忍不住嘀咕,这个司正南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看来关系不一般。
“没笑什么。”安好摇摇头,将手机重新扔进口袋里。
“美女,好些了没?”门被突兀的推开,一只白大褂吊儿啷当的晃悠进来。
安好被这意外来客弄的一怔,明白他是为她而来,可是她脑子里对他偏又没有一点印象,想了半天,只好无辜的看向莫怀远,最后的可能,他俩认识。
“项明轩。”莫怀远面无表情的介绍,这家伙总是不请自来,怎么看怎么碍眼,看来在这医院里太闲了,下次有机会见院长了,得提醒他,要多给年轻人学习的机会,不学习怎么能有进步呢。
“你好。”安好礼貌的打着招呼,果然。她跟莫怀远这样单独处着也不怎么舒服,有人来走动走动,可以适当调节气氛。来者都是客,安好瞧着白大褂又长了副好皮囊,越看越觉得顺眼,态度不自觉更加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