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颤声答道:“这……这是奴婢的本分。”
老太太冷冷地说道:“你别以为我老糊涂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二丫头到底是怎么病的?”
翠巧一听问的是这个,大大地松了口气,声音也渐渐镇定了下来:“二小姐是晚上睡不好,又说心口疼,久了就成了症候。”
老太太说道:“二丫头从前也没有这个毛病,怎么忽然就睡不好了?”
翠巧说道:“这个……这个奴婢也不大知道。”
老太太冷不丁地说道:“二丫头只怕得的是心病罢?!”
翠巧大惊失色。
*
华香接过迎南手中的茶,只喝了半口就全吐在迎南的裙子上,华香将茶盏咣啷啷地摔在地上,骂道:“你想烫死我?”
迎南吓得也不敢擦拭身上的水渍,含泪说道:“奴婢知错,奴婢这就给小姐重泡一盏。”
华香余怒未消:“翠巧呢?怎么还不回来?”
迎南哆嗦着答道:“要不奴婢去问问?”
华香不耐烦地说道:“罢了罢了,你再出去,房里更没人了。”
迎南不敢答言。
华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老太太怎么这么晚了还叫翠巧过去问话,一点儿也不体谅她在病中,身边离不开人,老太太也不知是老糊涂了还是成心不让她好过。华香越想越气,更加睡不着了。这段日子以来,她房里的烛火到晚间也是不能熄的,只有房里有光亮,她才不会那么害怕。此刻她盯着明灭不定的烛火,长吁短叹着,一夜无眠。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华香才朦胧地睡着了。
园子里是明媚的春光,华香在盛开的花丛中扑捉着蝴蝶,玩得不亦乐乎。忽然听见假山后面传来阵阵的筝声,幽怨婉转,如泣如诉,华香蹙着眉头说道:“谁这么不知趣儿?这样好的天气却来弹筝。”
一边说着,华香已绕过了假山,只见竹林旁有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背向她坐着,正拨弄着琴弦。华香瞧着背影十分眼熟,像是哪个庶出的妹妹,就厉声问道:“谁啊?快别弹了,难听死了!”
那女子却不转过头来,双手离了琴弦,轻声笑道:“怎么?二姐姐不喜欢吗?”
华香一时想不起这是谁,说道:“你是哪个房的?好大的胆子!”
红衣女子笑得越发愉悦:“二姐姐怎么连我也不记得了?”
华香似乎忽然想起了她是谁,不由得退后一步:“你……你到底是谁?”
红衣女子缓缓转过头来。
华香尖叫一声,惊醒了过来,迎南忙上前问道:“小姐,怎么了?”
华香迷蒙的眼睛看向窗外,此时已是天光大亮,而她的额头上,冷汗涔涔。
华香定了定神,说道:“翠巧!翠巧!”
迎南说道:“翠巧姐姐还没回来。”
华香一怔:“一夜都没回来?”
迎南也露出担心的样子:“是。也没有消息传过来。”
华香立刻掀了被子起身:“走,咱们上祖母那里问问去!”
房外传进来一个严厉的声音:“你要去问谁?”
小丫环打了帘子,请老太太进来,一屋子的人忙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
老太太盯着华香,看都没看其他人,沉声说道:“你们都出去!”
丫环们忙悄悄地退出了房。
采霜搬过锦杌来放在华香的床前,扶着老太太坐下。
华香不知老太太此行前来是何用意,说道:“祖母,孙女这段日子连院子都没出,难道又惹祖母不高兴了么?”
老太太看着华香委屈的脸,百感交集。
她曾经那么疼爱这个嫡亲的孙女,她的美丽,她的活泼,她的天真,她的娇憨,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都让老太太高兴。华香也曾经那么讨老太太的欢心,老太太病着,她到处去求珍稀的药材,给老太太送去。而现在,一切都是那样的遥远,祖孙之间的温馨已经不复存在。
这个任性的孩子,亲手毁了自己在老太太心目中的样子。
老太太沉默半晌,说道:“你实话告诉我,如香是不是因为你才死的?”
华香刚刚拭去的冷汗又阵阵地冒了出来,她一脸惊恐地看着老太太,本能地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看到华香的反应,老太太已经有了答案,她缓缓闭上苍老的眼睛,想要掩饰住心中的悲凉,一行泪水却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华香回过神来,猛然下床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