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他睡觉喜静厌光,每次电动窗帘合上的时候,这里就像一间密室。
一丝声音都没有,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还好他听不到。
姜桃桃用手机屏幕的光照清视线,看见床边架子上垂吊着的输液瓶,里面还有大半的余量。
针管没有连接在他手背,败柳一样地耷拉在地上,而那枕头本应刺入的地方,溢出来的血已经结成了一块痂。
姜桃桃猜到,是先前她跟在医生身后准备离开时,不知怎么被他察觉。
可能当即就拔掉了针头,赶出去把她锁在家里,忘记止血,再次回到床上时,也没把它扎回原处。
床头桌子上放着的药还没吃,杯中水早已没有热气。
说实话,姜桃桃心软了。
但敌强我弱的关系状态,他无需她心软。
狠了狠心,继续寻找遥控。
费华修依然沉沉地睡着,柔软的枕头深陷下去,头发都被压乱了。
其实姜桃桃不确信他有没有真的睡着。
按他以往的性子,总爱坐怀不乱地看她瞎忙活,自己以一种洞察一切的姿态旁观。
那样恶劣腹黑才是费华修,床上这个病秧子又是谁。
姜桃桃一定是疯了,居然更想看到他出声调侃。
好过现在半死人一样地气息奄奄。
让她都没有心思专心找东西了,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为什么不好好输液,不按时吃药?
最终,姜桃桃没有找到遥控器,也没有等到他醒来。
她在客厅呆着。
费华修下楼倒水。
听到动静,她规规矩矩地坐好。
看着他一路走过来,去了开放式的厨房。
取出冰块加在杯底,然后接半杯冷水。
随后就上楼了。
目不斜视。
完全不看她一眼。
姜桃桃把身后抱枕用力摔在地上,他上楼的时候,终于偏过了侧脸。
“小心点,弄坏了要赔钱的。”
听到让她无语的话,姜桃桃习惯性地要翻白眼。
蓦地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儿。
一个抱枕怎么可能会摔坏?
他更像是话里有话。
也是她已摸清他的套路。
很快回忆起,今天她在门口,对开锁师傅说得如出一辙的话。
所以……他怎么会知道?
姜桃桃立即起身,仰头在房顶寻找摄像头。
还真就看到了一枚。
更加不安地返回书房,也看到了一枚同样的摄像头。
那么今天她在这房子里的一举一动,都全被他看到了?
自导自演的“谍战”一幕幕涌回脑海,最后的颜面无存,姜桃桃恨不得挖通个地洞快快离开这里。
不过,既然都这样了,便就无需顾忌,于是胆量就提升上来了。
姜桃桃“蹬蹬蹬”上了二楼。
用力在门上敲了两下就径直推开,她做出不耐烦的暴躁模样,“费华修!……你……”
他正站在床边脱去上衣。
弓着背,腰腹是陷入的曲线,浓淡相宜的肌块和线条就在胯骨上方,往下是地段神秘,往上是躯体的也不缺刺激。
他抬头把睡衣从头顶拽下,侧过来瞥了她一眼。
弯腰捡起床上的另一件上衣,那是他出门才会穿的。
这一幕太突然了,她并非有意撞见,定了神,继续演自己的台词。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多久,到底想要干什么?有意思吗费华修!”
他手中动作停顿一下,把衣服丢回床上,转身朝她走来。
他离得越来越近,姜桃桃后背贴在墙上,不服输地瞪着他。
“我早就给你说过,不听话的下场是什么,还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
姜桃桃眼里闪躲了一下。
刚刚在楼下,明明已经酝酿出那么多根毒刺,到了他面前,一根也施展不出来。
是看到他疲惫的眉间,还有苍白的嘴唇。
他甚至没有精力管理表情了,面上,冷、累。
没有在她面前掩藏虚弱。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苦肉计,不需要心疼。
威胁道,“我和你非亲非故,你这样把我囚禁着,就不怕我报警吗?”
费华修听了,竟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三个数字。
“号码我帮你拨好了,来,按下去。”
垂在腿边的一只手被他抓起来,一起握上这只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110”。
姜桃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按下去啊,让那些警察和记者一起过来,这是毁灭我的最好方式,这样你就可以脱身了,来啊,按下去。”
他力气大得可怕,她整只手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