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好院门, 又拍拍手,秦云书这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老板娘看得目瞪口呆, 抱着洗衣盆的手也在不自觉间撰得紧紧的。趁着秦云书还没过来,她又压低了声音问温梓然:“梓然啊,你家小将军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你娘这般不留情面?”
温梓然也是哑然, 好一会儿答道:“也没有什么,是阿娘误会了。”
在宴黎登门之前,温梓然其实并没有将昨天那场误会放在心上,毕竟在她心里自己是没吃亏的。她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哪怕宴黎当时衣衫不整,可她都看不见,能有什么关系?再说衣衫不整的是宴黎,被人看到的也是宴黎,怎么算都不是她吃亏吧?
可秦云书不这么想,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温梓然也不清楚。想到当时是自己主动过去敲门,还把没插稳的门敲开了,温梓然难免有些心虚,隐隐的也替宴黎觉得有点冤枉。
老板娘不满足于这样敷衍的回答,还想再追问两句,却见秦云书已经转身走了过来。她知道这或许算是母女俩的私事,于是也闭了嘴,抱着洗衣盆干笑了两声,喊道:“阿,阿秦。”
秦云书微怔,旋即意识到或许是自己之前的反应太过,吓着老板娘了。这让她略微赧然,走过来的脚步也略微顿了顿,然后也不去抢老板娘手里的衣裳了,直接转向了厨房:“没什么事,我先去给小黑弄点吃的,这些天没人喂它都饿瘦了。”
小黑其实刚被宴黎投喂过,喂饱了才送回来的,但此时听见主人说要给它做吃的,仍旧高兴得摇着尾巴汪汪叫----没办法,在将军府和小白的待遇对比太过惨烈,宴黎对小白是抱着宠着,对它就是不屑一顾,哪怕也被洗了澡喂得饱饱的,可哪比得上在温家得宠?
一颗差点儿碎成渣的狗心,在秦云书这里终于被黏上了!
小黑跟着秦云书进了厨房,院子里的老板娘抱了半天的洗衣盆也累了,顺手放在了水缸边的地上。然后她打开盖子往半人高的水缸里一瞧,可怜巴巴就剩下缸底还有一点水了,别说洗衣服,就连中午做饭都没水用。她只能把盖子又盖了回去,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等了片刻,敲门声响起,不用猜也知道门外是谁。可门是秦云书锁上的,老板娘也不敢开,于是只好看向了还在院子里的温梓然,问道:“这门,还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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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黎是没干过什么活的,虽然她出生之后经历坎坷,但无论是在山林还是回到将军府,显然都没有让她干活的道理。就算不是家务,而是劈柴挑水这样的体力活也是一样。
温家小院里并没有水井,将军府里倒是有,但宴黎显然不好回自己家去挑水,她爹知道得跳脚,最后只能去了街尾。毕竟这条街上像温家那样没有水井的小院也不少,因此街头和街尾都有水井,街尾的离温家小院稍远了些,不过不用从将军府门口经过。君羊八二四五二零零九
宴黎就这样拎着两个水桶跑去了街尾,没费什么功夫便打满了两桶水。提在手里拎一拎,虽不比她练武时举的石锁压手,但一直拎着还是有些沉的----其实她看到过别人挑水都用扁担,但谁叫她跑得急,没来得及在温家找找看呢?
没奈何,小将军只好提着两桶水回去了,走了大半条街的距离回到了温家小院外,结果就看见了两扇紧闭的大门。她心中顿时觉得不好,忙放下手中的水桶敲了敲门,结果却是没人应。
宴黎头一次做这样讨好人的事,还被人嫌弃的拒之门外,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些挫败和委屈。她盯着紧闭的院门站了片刻,张了张嘴想要喊些什么,可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她知道院子里是有人的,也知道自己敲门她们听见了,那么再喊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小将军委屈,可小将军从来不是个轻易放弃妥协的人。她低头看了看脚边放着的两桶水,又扭头看了看旁边一人来高的院墙,忽然一咬牙,拎起桶水后退了两步……
小院里,老板娘见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门外的人是不是受不了委屈离开了。她心里其实有些不赞同秦云书的做法,毕竟温梓然的倾心和宴黎的诚挚她都看在了眼里,这样的两个人即便身份上不那么般配,可若真心要在一起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老板娘不知道前一天发生了什么,可温梓然都已经说是误会了,秦云书这样将人拒之门外便显得相当不近人情了。所以她便在这事上多留意了两分,听到院门外久无动静,也是忍不住向着院门走了过去,边走还边嘀咕道:“就这么走了?少年人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温梓然其实也还在院子里,说不上是不是在等宴黎,但人回来了她没去开门却是真的。
老板娘嘀咕着刚走到院门边,便听旁边墙上一阵响动,她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便见着那墙头上猛地蹿上了一道身影。等她惊吓过后定睛一看,那爬上墙头的不是她以为已经走了的宴黎又是谁?
温梓然也听见了些动静,可这响动有些陌生,不禁出声问道:“郑姨,怎么了?”
老板娘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厨房的方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不过也不等她回答,便听墙头上的小将军开口道:“郑姨,这水桶你接过去吧,我就不进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