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净初坐在凉棚之中,眼中倒映着小姑娘那一抽一抽微微颤抖的小身板,随着小姑娘那一耸一耸起伏的肩膀,出生至今当惯了魔头听腻了淫贼的赵公子初闻那轻轻蜻蜓点水的一声“恶人”,心中一种负罪感如被那蜻蜓点水后的湖面波纹般荡漾开来,直至蔓延整个心扉。
旁边几人亦是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尴尬场面,只好闭嘴不言。
赵净初苦笑一声,枉做好人啊,这般又是何苦呢!站起身来,快步向着小姑娘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想要从小姑娘手中接过兔子查看一番,却是被小姑娘狠狠一瞪,然后躲过。
“羊角儿,我只是想看看它伤得重不重,要是不重的话,我还略懂一些岐黄之术看看能不能救治一下。”
赵净初轻声说道。
羊角小姑娘闻言犹豫了一下,心中挣扎了一番才将兔子递过来,赵净初双手抱过,一根手指从兔子被砸伤的那条腿上一划过心下便是了然,断了。
“羊角儿,要不我去林子中再给你抓一只来?”
赵净初看着小姑娘难得一次面露真诚道。
小姑娘轻轻从赵净初手中抱过兔子,恨声道。
“不要,我就要这一只。”
“抓两只?”
“就要这一只。”
“抓上一群,再抓些其它的,比如猴子、狍子什么的,再不行那就抓只大老虎。”
“我就要这一只!”
“...”
这下就算赵净初他是西陵王府三殿下人前人后要啥有啥此时此刻也有些没辙了,这小丫头完全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嘛,咋整。突然,赵净初站起身来跑向林子之中,羊角小姑娘看着赵净初奔跑中带着点狼狈味道的背影带着哭腔道“就算是给我抓来一群老虎我也不要,就要这只兔子”。
两口茶的功夫赵净初就回来了,两手空空,既没兔子,也没猴子狍子,就更别提大老虎了。走到小姑娘面前,赵净初变戏法的掏出几根树枝,然后呲啦一声从身上价值不扉的衣袍上撕下一大块绸缎来,笑着对小姑娘说:
“羊角儿,有办法了,咱给它包扎一下,拿树枝做个绑在它腿上,过些天准能好。”
“真的?”
“真真的,一准能行,咱什么时候骗过姑娘了。”
小姑娘抱着兔子哼了一声,拿眼瞟了一下赵净初,赵公子可算松了口气,麻溜的把兔子受伤那条腿包扎了一下,夹上树枝绑好。小姑娘看了眼赵净初又是轻轻哼了一声,抱着兔子往凉棚走去,赵净初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自言自语道“宁欺千金女,莫惹小姑娘啊”。
这么一段插曲过后,赵净初回到凉棚便是起身准备走人了,拿了几大锭银子出来,给了那两汉子一锭,其余的都给矮小老头了。临行前,赵净初看着坐在长凳上伸手轻轻抚摸兔子的羊角儿,小姑娘看着兔子的眼神那叫一个温柔和之前看赵净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让赵净初无端生出一种自己连只兔子都比不上的尴尬心思来,无奈笑道:
“羊角姑娘,还记仇呐,若是有一天想来找我报仇了可以去西陵找我,记住了,我是西陵人,叫赵净初。”
一直被赵净初叫做羊角的小姑娘不曾抬头,直到赵净初骑马远去,哼了一声“连本姑娘的名字都不过来假装谄媚打听一下便走了,一点都没诚意嘛”。
倒是那个矮小老头听到赵净初笑言后顿时抬起头来,不过随即又低下去转身料理酒水去了。
......
两人骑在马上一前一后向东而去,在前面的赵净初轻轻一勒缰绳放缓马速和吕建言平行道:
“小白,都说你是剑仙种子,那你是高手么?”
吕建言腼腆一笑,伸手在头顶比了比高度,约莫比赵净初高上一些,然后道:
“这么高。”
“那是多高?”
“高过你应该还是有的。”
“去你大爷的。”
不过赵净初依旧还是有些不死心,吕建言只得继续道:
“这样说吧,当今江湖十二品之分,九品之后便是灵台、紫府、神庭。目前我大约是在九品的样子。”
赵净初伸手捋了一下下巴道:
“那这么说西蜀山上我大哥和你打了个平手,那他也差不多是九品了。”
“不是,当时世子殿下只是以本力和我相斗,不曾借力。”
“有区别?”
“区别很大,大多灵台之上便可借力生势,以势压人。”
赵净初点了点头有些泄气道:
“那你看我在这十二品之中能占几品?”
“若是只看表面,殿下应该五品左右。”
“表面?”
“对,当今江湖之中十二品之内每一品阶之间并无绝对的压倒性优势,就如殿下你修的天道,若是借势寻常五品全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十二品之所以前九品以一至九而论,后三品分别叫灵台、紫府、神庭,那是因为前九品和后三品之间是一道分水岭,有很大一条鸿沟,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摸不到灵台门槛。摸到灵台门槛就犹如找到了进屋子的门,而紫府算是进了屋子,屋里屋外还是蛮有差别的,至少天若下雨,便是能一目了然。至于神庭,那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了。”
吕建言看赵净初听得静静有味便继续道:
“武道一途又有术与道之分,走至极尽都能衍生出不俗风采,前者注重招式招数,后者注重气息内修。修术有成者可以其精妙招式生生截断后者气机,而后者有成亦是可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