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萳菁休班，可是醒的比往常还要早。自己依旧枕着程寒的胳膊，他的呼吸均匀，还在睡着。
她轻轻的转过身，正对着他。隔了这么久细细的打量他，才看出他的脸颊明显凹了下去，整体瘦了一圈。想来是这些时候太难过，所以才会迅速的消瘦。他的睫毛长长的，她第一次注意到。从前只是注意到他剑眉星目的利朗，现在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安静的时刻，他才有如孩子一般的宁静。
叶萳菁忍不住仰起头，凑过去吻他。他的唇薄薄的，哪怕是清晨也带着温凉的气息。她本想蜻蜓点水的一吻，可是程寒已经被她轻柔的动作弄醒了。眼睛朦朦胧胧的睁开一条缝隙，看到她时竟然伸出一只手按在她脑后，这一来她便起不得身了。
这一个吻绵长幽甜，直吻得她再一次濒临窒息。程寒的肺活量明显要好过她许多。她都已经挣扎半晌了，他还在半闭着眼睛深情的吻着。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了才放手。竟然还不忘打趣她，“小狐狸，我记得大学时候肺活量测试你就不及格，怎么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
叶萳菁刚要反驳，看他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又想起昨天晚上的风光旖旎，脸上顿时红红的，像煮熟了的虾。
她本来是趴着的，不料程寒趁着她低头的时候，胳膊一伸又把她拢在怀里，不等她开口，又一个吻堵了过来。叶萳菁起初还拿拳头捶了他几下，可是程寒继续吻下来，从温软的唇到耳后，又到锁骨上，害得她浑身酸软，连反抗的力气都尽数失了，唯有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她的反应很生涩，可是天气本就渐热，这一番折腾下来，两个人再躺倒时到底都是出了一身的汗。
叶萳菁只是窝在程寒的臂弯处，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做这样的事，对她来说还是头一遭。昨晚偷吃jìn_guǒ时屋子里还算幽暗，外加程寒又并不是很清醒，所以倒不觉得像现在一样难堪。
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怎么，程寒竟然说：“真是想不到，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把你办了。”
叶萳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却也不知道怎么反口，只是愤愤的“哼”了一声。
程寒也没理她的不平，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上次你说出那样的话，我真的以为我们之间彻底完了。我不知道到底哪里惹到你了，让你那样决然的要分开。那时候我就想，大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爱上谁了吧！你把我所有的爱意都耗光了，我拿什么给别人？原本以为以后就这样了，孤单终老。我以为再也回不去了，可是现在才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就像我心里也有你一样。”
叶萳菁鼻子一酸，因为这几句话就感动的一塌糊涂。怕自己哭，只是窝着一动不动。半晌才敲着他的胸膛，“你这个坏蛋，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我都以为你早就不要我了呢！”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叶萳菁因为垂着头，所以声音听起来也是瓮声瓮气的，“你还说！分明就是你不对！你那时候挂我电话，事后连解释都没有。”
程寒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叶萳菁更气了，“你还不承认，就是我和你说第一次看到一对双胞胎出生的那次。”
这一说程寒立时想了起来，“那天表妹去我那里，大家吵吵闹闹的，她又喊我，所以我才挂你电话的。结果第二天你就惩罚我了。”
叶萳菁依旧不依不饶，“那后来给你打电话为什么关机？第二天也不主动坦白从宽？”
程寒无可奈何，“后来谁知道手机没电了，再说我也没做亏心事，干嘛求宽大处理？”
叶萳菁又“哼”了一声，道：“算你走运。我已经彻底原谅你啦。”停了一停又道：“对不起。”
程寒一时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出道歉的话，“怎么了？我又没怪你。”
叶萳菁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的眸子里太干净，像是一汪碧水。“是我自己怪自己，如果当初不是我任性，可能我们也不会兜兜绕绕这么多年，相互折磨，尤不自知。如果当时我再问一句，可能就不会误会你了。我以为你出国了，身边有了别的女孩子，所以不要我了。我用最后一点尊严，把我的爱情从触手可及，推到可望不可即的咫尺。那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所以前些天在病房里听见她说话时，我以为是她来了。那时候我就觉得，我这一辈子都不能拥有你了。连之前的自欺欺人都已经到了尽头。”
程寒没想到是这样的缘故，“你是说，瑶瑶？”
叶萳菁记得当时那个女孩子来办手续的时候曾经签过名字，是“陈瑶“。她点了点头，“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外婆去世了，她过来医院。我没忍住问起你，她说和你是表兄妹。我那时候才知道自始至终都是我错怪了你。”那时候明明说过放手，还是忍不住会拈酸带醋。
程寒收了收胳膊，揽得她更紧了。她的脸紧挨着他的胸口，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沉稳有力。他说话的时候连胸腔都是震动着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失而复得，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已经很知足了。”
错过了那么久，他们的心都是一样的千疮百孔，疲惫不堪。所以再没有什么比眼下的幸福更要紧了。
两个人躺到很晚才起床，冰箱里没什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