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书,却不能建功立业?
痛定思痛之后,章安仁脑海一片清明,当先寻了曾经有几分交情的唐飞彦,说明自己的立场和来意。
唐飞彦不敢大意,决议先来未央居商议。便有了方才的事。
“翰林愿返回益州劝阻章全?”尚子轩心下估摸着此人的诚意,言语间却带着质疑,道:“请翰林恕我直言,你没被治罪已属陛下开恩。此举难道不是你意图脱身的计谋?”
章安仁满面赤红,语句都不通顺了:“这位姑娘血口喷人!”
唐飞彦心知尚子轩这是在刺章安仁,忙打圆场道:“章兄若是要逃早该走了,又何必拖到此时?若能不动刀兵平息祸乱,尚姑娘难道不动心么?”
章安仁冷了脸,道:“这位姑娘,我不知你和沐公夫人是何等关系,但此事我别无私心。我愿意去劝爹爹,说句不该说的,淮王已死,若陛下不逼迫,爹爹也是不愿反的。”
第119章悠悠行万里(二)
丛苍澜瑚得知赶赴龟兹的守将是蜀王李进之时,大笑着从帐内出来。他们正在赶往龟兹的路上,左右不过十来日路程。
“赞普,这李进除了蜀王的名头,再没什么值得称道。不过是在南越平了几场土人叛乱,算不得厉害。”进言的是丛苍澜瑚近年来才倚重的汉人步阳,此人倒算得上有才名,却不知为何投靠了土蕃。
“因而我说你们没人了。”丛苍澜瑚遥遥看着龟兹的方向,道:“郎怀居然不亲自来守城?可有遣人去查?”
“已经派人去了。”步阳面不改色,道:“如今朝中堪用的武将,除了淇国公都不足以独当一面。但淇公已老,心有余力不足。如今正是赞普统一西域的最好时机。”步阳犹豫片刻,还是耿直道:“不过这些时日赞普行事过于狠辣,难免有伤天和。不才以为……”
他的话还没说罢,就被丛苍澜瑚打断:“那些诸国王族能掀起什么波浪?若再滋事,便杀上一杀,看看谁敢轻举妄动?”这半年来,丛苍澜瑚暗中来到西域,秘密布置下杀局,不仅趁着春末薛华下令各城守将禀报军情领取饷银的时机,以几百死士的代价几乎将安西四镇将领一网打尽,还趁着兵势之厉将西域诸国王族屠戮过半,剩下的不得不苟延残喘,屈服于丛苍澜瑚。
而后他横扫西域,掠夺巨大的财富,得到越来越多的城池和女人。这更让丛苍澜瑚野心勃勃,挥军直指四镇中最后一座孤城——龟兹。
安西四镇中,龟兹并非最大的城池,却因是东进长安的必经之路,往来人流最多。守将王易安本是征西军的副将,也死于疏勒城的刺杀之中。
丛苍澜瑚本以为他可以像攻打于阗碎叶一般,迅速拿下龟兹,而后长驱直入,直杀河西腹地。待夺得河西,有了充足的马源,他也可以休养生息,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从而入主中原。
没想到却啃上了一块儿硬骨头。
韦谦易挥师来援。因他国公的身份,龟兹上下一心一意奉他为首,不复于阗碎叶的慌乱景象。
便在龟兹城下,韦谦易狠狠教训了志得意满的丛苍澜瑚。
这位老将老而弥坚,亲率一队骑兵为他精心培养的陌刀营压阵,将丛苍澜瑚的先头精骑杀得丢盔弃甲,一时间战场上马尸纵横,大多数土蕃骑兵都是被腰斩而亡。
大唐真正的战斗力在此战中发挥淋漓尽致,导致丛苍澜瑚到达阵前之时,也不得不鸣金收兵,暂避锋芒。
他收起小觑的心思,考虑着临别前固城告诉他的话——如若龟兹不下,守将是淇国公,不妨巩固三城,再图大计。
丛苍澜瑚虽信服固城,但到底不甘心,强攻了半旬,付出一万子弟兵的惨重代价后,他不得不承认,龟兹暂且是过不去的。
率军退去,丛苍澜瑚遥望龟兹的高墙,不久的将来,他定会卷土重来。那时候,便不是区区三万人。他不信啃不下这座孤城!
小年夜,敦煌城外的营地里还是振奋的操练声。
薛华等一干将领被刺身亡的消息已经坐实,征西军来不及凭吊,便有从长安八百里加急的丧报——明皇于腊月十三驾崩。
“爷,很晚了,咱回去吧。”巡城完毕,郎怀却在龟兹东门上发愣,迟迟不肯动作,竹君不得不上前说道两句。
郎怀披着厚重的大氅,面容沉静,却是在心忧千里之外的明达。
郎士新病故那天,明达在永安殿陪伴她整整一宿。那是她枯竭的内心中唯一的光源。
何况明达和明皇本就父女情深。隔着千里,郎怀亦能感知到此刻心上人的无助和凄惶。
真想千里长安一日还。
郎怀正自神游,却被竹君打断思绪。她摇摇头,又战了会儿,才抬脚离开。
方进门,就有陶钧带着尚衍进屋。郎怀心知定有要事,拿眼示意竹君看好门,这才抖去肩头的落雪,道:“坐。”
尚衍依了陶钧他们的称呼也问了声“爷”,才在下首落座。他是胡人,此时出没安西最好不过,比汉人要掩人耳目的多。因而郎怀被郎怀派出去联络各处钉子,探查西域消息。
“爷,我带回了一个人见你。”尚衍直来直去,道:“此人是楼兰王族,代表西域三十六国向大唐求援。”
郎怀这才真正拢了离思,问道:“楼兰的什么人?他怎么逃出来的?”
“回爷,是楼兰的长公主安牧公主。这位公主殿下恰好溜出宫外玩耍,被当成她抓起后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