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
我倒在沙发上,盘着脚,抽出一支烟点燃。我没有吸它,任由它在我指尖徐徐冒烟,一点星光,无比耀眼。
醒来时发现自己卧在沙发上,姿势怪异,脖子和腿很难受。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中午一般人都要吃饭,姐怎么能例外。
随便泡了点牛奶喝下,开车去了新吉一中。路上感觉心跳很快,身体也不舒服,眼睛视物模糊不清。我用手捶捶额头,手劲感觉也小了许多。我找出车上的嗅瓶,放在鼻下吸了吸,一股刺鼻清新的味道进入鼻腔。这是有mī_mī送我的,说对付眩晕有效。果然吸完后,头脑清明,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把嗅瓶放回原处,继续开车。今天星期五,不知道小石安会不会不吃饭就在教室赶作业。她放假从来不做作业,因为嫌提着又重又不自由,总是能在学校完成就在学校完成。
记得我问她:“是不是不想跟姐呆在一起的时间被分割啊?”小石安无奈地笑:“是啊。”这一句敷衍意味很浓,可是姐心中依然有点高兴。
小石安不过星期六来一次,每次半天,有时候有事就不来。没有手机,她总用公用电话给我打电话。第一次给我打时,我以为是搞推销,直接挂了。然后那边不厌其烦地打,我接起来就口气不善:“说!”那边传出小石安清凉的声音:“是我。”我一阵无语。
后来我的来电提醒有许多公用电话号码,每一个都被我不厌其烦修改备注:小石安。
小石安在的时候,我喜欢她忙前忙后为我做家务,为我打扮家。她纤细的腰系上围裙,头发束起,双手沾满泡泡的样子特别美。眼睛总是汪着一潭清水,嘴唇淡红,下巴小巧,不笑淡然,一笑明媚。有时候我会怀疑她是不是画过妆,可是实际上,她连洗面乳都没用过。
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维持在朋友的地步,可是在我的暧昧攻击下,小石安渐渐有软化的趋势。有时候抵不住我的要求,也会说几句很暖心的话。
但是我知道,虽然小石安表面上清清淡淡,看似柔弱,实际上心中存在着一道巨大的屏障,隔绝别人的进入。她不爱与别人亲密接触,即便是我。倘若不是我强势,她一定不让我靠近她。我又有一种感觉,感觉她很痛苦,看我的眼神,想要接近,又不允许自己太接近。
就像面对快乐,明知道会逝去,有人会尽情享受,有人却为避免将来太痛苦,而逼迫自己克制。
小石安觉得这条路她走不得,不得走。就算这不是主要原因,也是重要原因。
我们就是这样慢慢耗着,不点破,看谁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是,小石安给我的感觉,好像只要我说出口,她就有足够的理由拒绝,从此陌路。这险姐冒不得。
那么,就只能小石安先说出口了。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沉默的女孩,已经让我陷在她的清柔目光中,让我变得不像我。
我的车速渐渐提高了,心口一阵阵疼。周围车流从速,斑马线在窗口飞快闪过,五颜六色的人群,景色明朗,店铺林立。
绿灯亮了。
不,红灯!
我急踩刹车。
“吱——”
濡湿的液体,温热的,粘稠的,头疼。
白日的阳光,如此耀眼。
“小千,你老了。”mī_mī翘着美腿,满脸讥笑的神情。
我瞥了她一眼。她把脸凑上来,仔细看看我,一双涂着蓝色眼影的眼睛很亮眼。
“车祸?红灯看成绿灯?如果不是白内障,就是老年痴呆!”
我冷哼一声,“可劲咒我。”
“我咒你?”mī_mī冷笑,“头晕不会休息吗?拉登请你开军事会议?l和你商谈加盟的事?吸血鬼上身?kao!”
我的头轻微震荡,左臂骨折,一圈圈绷带缠的我很烦躁。刚醒来,就看见这苍白的病房,还有坐在旁边深深注视着我的mī_mī。她在这里已经守了几个小时了,脸上浓妆未卸,看样子一听消息就从“快演”赶来。
我伸出还没坏的用右臂推开mī_mī,示意她保持距离。mī_mī眼一瞪,把我手打开,又凑上来。
“你去做什么了?”
mī_mī又在重复这个已经问了许多遍的问题。
我淡淡地说:“怎么又问,不累?”
“你不回答,就是有鬼。”
“姐回答你了才有鬼。”
“你去做什么了?”
不依不饶,带着急切的心情。
我软下口气:“mī_mī,我心情不好,出去透气,就这样了。”
mī_mī看着我,眼睛里慢慢泛上泪光。泪气越聚越多,终于,一颗晶亮的眼泪,滑出眼角。
“mī_mī!”我大声喊她。
我看不得。
mī_mī听到我喊她,眼泪成串落下。一颗颗眼泪,冰凉,透明,清澈,划过她美丽的脸,掉落在床上。mī_mī拉过我的手,让我接她的泪。泪水不重,可都打在我的心。
“mī_mī,对不起。”我说。
“那你以后,还这样吗?”mī_mī带着哭音,脸埋在我的手心。
“不这样了。”
“你说谎!”mī_mī大叫。
我头又疼起来。
mī_mī闹了一会儿,渐渐恢复过来。她坐在我床头,为我倒水,我示意她喂我,她就笑了。
她说:“小千,你心情不好,我知道。要是有可能,我也想让你什么都不想,快快活活过下去。听到你出事,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