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天见对方不屈不饶心中不由也有些恼火:“嘲不嘲笑并非林某说的算,而是阁下自己说的算,若是阁下看得起自己,林某就算是再如何嘲笑阁下也是无济于事吧。”此话一出,白肤青年身边的青年书生都齐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吴子昂也连忙拉了一下林悦天的袖口示意他停下来。
“怎么,你认识他?”林悦天皱起眉头低声问道。
吴姓青年也低声回道:“最开始还不认识但结合他的姓氏还有他的容貌我一下想起来京城里某个出了名的人物:赵纤纤,赵郡主,京城里有名的才女。”
林悦天一下傻了眼,女扮男装!还是个郡主?无奈之下只得苦笑一声:“赵郡主,失礼了。”
原来这白肤青年是个女扮男装的主,赵郡主却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林兄刚才嘲笑小女子的题诗,若是不给个交代小女子恐怕心有难安。不瞒兄台,看兄台这身打扮想必是进京赶考吧,当朝揽政王正是家父,这进京城的伏虎山关隘便是由家父把守,若是林兄能给小女子的题诗指点出个所以然来,小女子便可以做主亲自为林兄放行。”
听完此话,林悦天一下明白过来,难怪这么多青年书生讨好她,原来此女的父亲把守着进京的要塞,这些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多半都要看此女的脸色吧,看了一下身旁正在用祈求的眼光望着自己的吴子昂,林悦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若是不应付一下,自己无法到达北极岳不说恐怕还要累及到吴子昂啊。想罢,林悦天便起身走到郡主的桌前缓缓拿起字画,旁边的青年书生皆用一双好奇的眼光注视着林悦天似乎倒想看看这林姓青年到底能指点出个什么高见来。
“那么林某便失礼了。”深吸了一口气,林悦天冲郡主行礼道。
赵郡主也是心中有点惊讶,最开始只是以为这人打肿脸充胖子并无什么真才实学所以才激对方想给其难看,不曾想这人竟真的像要对自己的题诗有什么见解似得,有也好,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样!心里虽这样想但赵郡主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变化只是淡淡的冲林悦天点了点头。
林悦天笑了笑,“刚才郡主为这字画题了诗,我便拿它与这字画做了比较,并无夸大的地方,意境也很符合,十分优美,可惜的是这诗的格式有错,而且还很低级,所以林某刚才止不住的笑了。”
“胡说,你懂什么,作诗只要承上启下,内容贴合意境,符合五言与七言的规范就行了,郡主的诗哪里格式有错?”旁边的一位书生马上不满的反驳道。
“是吗?”林悦天转身冲那位书生笑了笑,之后又不愠不火的接道:“那么林某就要请问一句五言与七言的规范是什么?”
“不就是上下联对仗,诗中有韵脚吗?”郡主不冷不热的反问道。
林悦天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所有的字都有平仄声之分,每个字都有四种念法,比如说都、毒、赌、渡。其中都,毒的念法就是平声,而赌,渡的念法则是仄声。写诗有一个规范那就是平仄交替,且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如果上联是平平仄仄平平仄,那么下联就应该是仄仄平平仄仄平,这些东西当朝宰相伯休大人已经在大学士语录中明确规范过了。刚才郡主的题诗上联的“雨”字为仄声,而下联的“背”字也是仄声,不符合平仄交替,所以我说郡主的诗违反了作诗的规范了,而且比起郡主的题诗,我反倒推崇这位兄台的题诗,这位兄台的题诗不仅没有违反作诗的规范,其中还采用了用典的手法将鹿城(郓城的古称)之围的典故巧妙的引用了出来。我说的这些不知在座各位有何意见?”说完林悦红衣青年笑了笑,红衣青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也礼貌的冲林悦天点了点头。
林悦天虽然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但周围却一下子鸦雀无声起来,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反驳,众人皆以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他,而刚才怒斥林悦天的书生却低着头不好意思再抬起头来,毕竟这人都能将大学士语录通读,自己哪有什么资格跟此人争论啊。
赵郡主也是心中一震,对林悦天的目光一下子就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心想这人竟然如此厉害。
“妙极了,林兄果然博学,所言字字珠玑,小女子认输了,林兄竟能通读大学士语录,小女子佩服之极,刚才是小女子班门弄斧了,不知林兄可愿到敝府去喝杯茶,小女子还想有些东西向林兄请教一下。”赵郡主也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向林悦天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