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看着孙鄱脸色涨红,又见他刚才呛的确实有些狠,不疑有他,就说:“那学生先告退。”
说完,对府长行了一礼,朝外走去。
等田仲出去关上门,孙鄱一骨碌起身,跑到旁边拿起纸笔就给钱尚书写信,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钱尚书位高权重会不会搭理他,他现在就想知道,这杀神跑到他府学,到底怎么回事,想干什么!
田仲回到乙院,在其中一间屋找到正在温书的张苻,走进去,在他旁边的一个空位坐下。
张苻看到他,忙问:“府长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先夸了你几句,然后鼓励你继续好好读书?”
“没,他什么都没说。”
“啊?”
“我进去时,他喝茶正好被水呛着了,还呛的挺严重的,就让我先回来了。”
“………”
张苻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么凑巧的事发生,只好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
田仲笑了笑,表示这点小事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张苻看他还好,就把手中的书给他看,说:“刚才王教谕的仆从过来说,明天王教谕要讲‘策问’的第十页,你快点先温一下书吧,王教谕喜欢提问,要是答不上不太好。”
田仲听了,从张苻那拿过自己那摞书,在其中找了找,抽出“策问”那本,翻到第十页,刚要看,突然想到一事,问张苻:“这位王教谕,是不是就是王家村的王举人。”
“没错,正是他。”
田仲想到他包里那封里正写的信,打算等明天课后把信给他。
想完后,田仲看起书来。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极快,尤其还是在日复一日的读书中,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七月末。
这日,外面骄阳似火,屋里闷热至极,众学生坐在屋里,汗流浃背的或看着书,或做着题。
田仲写完一篇策论,看着手心的汗,放下笔,掏出袖中的帕子,擦了擦手,又擦了擦额头的汗。
张苻从外面端着两杯凉茶走进来,在田仲桌子上放了一杯,然后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一边喝一边说:“趁凉快喝吧,我刚去旁边耳房端的。”
田仲端起来,一饮而尽,顿时感觉胃里清爽了许多,身上的燥热消散了不少。
“爽快!”
“唉,你喝慢点,小心凉着胃!”张苻看着田仲不知道轻重,忙提醒:“再有几日就要乡试了,你可别弄坏肚子。”
“没事,我脾胃向来好。”
张苻看着田仲不听,气道:“你要再这样,下次不帮你端了。”
田仲听了忙讨扰:“张兄见谅,下次不敢了。”
如今离乡试不过还有五六日的时间,乙院的教谕已经不再讲课,而是让他们自己静悟,一是让他们平心静气,二是让他们自己查漏补缺。
只是说是静悟,可乡试就在眼前,众人又如何能静的下心,再加上这几日烈日炎炎,暑气重的很,反而让众人平添了几分焦躁,更不可能静下心来。
不过好在府学对这个情况见的多了,忙在耳房备了凉茶,又在院落屋顶日日洒水,这才稍好了一些。
田仲喝完凉茶,提起笔,打算再做一篇策论,只是没写几下,就觉得头有些疼,不由放下笔,用手按了按头。
“怎么,头疼?”张苻正在喝茶,看到田仲按头,直接把腰间的荷包拽下来,丢到田仲桌子上,说:“里面有上好的薄荷叶,你嚼几叶。”
田仲拿过荷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叶,放在嘴里嚼了嚼,瞬间感觉嘴里一阵清凉,果然舒服了许多。
“这东西还蛮管用的。”田仲把荷包还给张苻说道。
“那是自然,要不大家都备着干嘛,也就你自己仗着身体好,没想着去准备这些东西。”
“等会下了学我也去旁边医馆称一些。”
“别麻烦了,管家前天刚给我送了一包,回去我匀你些,要不等考完乡试,这东西也没多大用了。”
“那多谢了,我那有新买的凉糕,晚上请你吃。”
“好,我就不客气了。”
田仲刚刚做完一篇策论有些费神,打算歇一会,就在那一边养神,一边随手拿毛笔在草纸上乱画,不一会,一张草纸就被他画满了。
张苻喝完茶,正要重新看书,无意间瞥到田仲的草纸,看到上面一个个奇怪的图,好奇道:“你画了什么?”
田仲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随口说道:“这几日的天气啊,快被热死了,也不下雨!”
“这个是日?嗯,虽然寥寥几笔确实挺像的。”
“呃,这个其实表示晴。”
“有日所以晴么,有道理,那要是下雨呢?”
田仲随手在草纸上画了一个。
张苻一时兴趣大起:“真的挺像的,那要是刮风、雾、下雹子呢?”
田仲又画了几个。
“这个是某种暗语么,以前虽然没见过,不过看起来好像很容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