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季思桐终于收到了念了好久的苏医生的礼物。是一个正方形的木盒,木盒的质地是散发着淡雅清香的沉香木,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交错杂踪,锁扣也设计的十分精巧,古色古香。季思桐有些吓着了,这个礼物好像比她想象的贵重了许多。
她没敢去看盒子里的东西,单看一个盒子,就知道东西不凡,能做得如此精致,价格肯定不匪。虽说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但是他们处于平等地位,要收他这么贵重的物品,于礼不合。
她端详了许久,最后像烫手山芋一样丢在床上,悬着心打电话给苏遇。
“喂。”苏遇被她吵醒,声音还有些暗哑,似乎带着点起床气。
季思桐听到他略显疲惫的声音,才知道他被自己吵醒,觉得自己鲁莽了,现在,说话也不是,挂也不是,进退两难。
直到那边低声笑出来,喝了点水的苏遇清醒了许多,温柔地问道:“丫头,怎么了?”
季思桐很快认错,“苏遇,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她懊恼极了,医学本就是一门很辛苦的学业,再加上他才刚过去不久,进度什么的都要赶上别人,加班加点熬夜都是家常便饭了。现在说不定刚睡下,自己一个电话过去,就把他吵醒了,她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后悔。
苏遇听出她的歉意,安慰道:“傻丫头,没事,我睡了挺久了,也该醒了,出什么事了?”
苏遇知道她向来心细,打电话给他也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现在突然打给他,肯定有事。他想起寄出去几天的礼物,未等她回答,就兀自地问道:“丫头,你是不是收到礼物了?”
她闷闷地说了一个字:“嗯。”
“那你看了吗?”苏遇十分有耐心地问。
半晌,季思桐才小声回答:“唔,还没。”
“你去打开看看。”
季思桐磨磨蹭蹭地爬到床上,犹豫地打开盒子,才看到盒子里是何物。
一只银白色的镯子,安静地躺在软垫上,最中间的一段刻着一朵细小的蔷薇,花纹清晰精致却不复杂,窄窄的空隙间一朵蔷薇能够刻到如此栩栩如生,明艳动人,那人的手法肯定是极好的。样式也很新颖独特,让人一看便失了神,觉得美到极致。
苏遇听到她打开锁扣的声音,这才继续问她:“怎么样,好看吗?”
季思桐把它轻轻拿出来,低头细细看着,“好看是好看,可是苏遇,这太贵重,我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收?”苏遇觉得好笑。
这个镯子是在一位古玩收藏家手里买来的。那是他刚到美国的第一个星期,做完实验出来就被几个同学拉去逛街,在一家古玩精品店里,他一眼就相中了这个。脑子里莫名就浮现出季思桐戴上这个手镯的样子,想也没想就进去打算买下来。原先老板不愿意卖,说这个镯子是镇店之宝,出多少钱都不卖。苏遇说了好久他都不肯答应,只好一有时间就去古玩店,最后老板被他磨的没脾气了,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虽说价钱是挺贵的,但是他觉得能看到季思桐戴上它,多贵都值。
“因为……太贵重,不合适的。”
“你都没带上,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季思桐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苏遇知道她的顾虑,缓缓说:“我知道,可是思桐,当初我在古玩店,一眼就看到它了,然后就觉得你戴着一定会很好看,所以才买下来,并不是因为它有多贵重,而是因为我觉得,它适合你。”
就像我们一样,或许在其他人眼中,我们不是最般配的情侣,却是彼此最合适的爱人。而我们的最合适,促成了我们的最美好,就如我心中所想,季思桐是唯一一个适合苏遇的人。
听到这些话,季思桐的眼圈忍不住红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苏遇就先一步问她:“记得你送我的手帕吗,上面绣的是君子兰,你当时为什么要绣上君子兰?”
为什么要绣君子兰,当时她准备绣点东西上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苏遇,然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君子兰。
君子兰,君子谦谦,温和有礼,有才而不骄,得志而不傲,居于谷而不卑。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苏遇和君子兰很像,很适合他。
“因为君子兰和你很像,很适合你。”季思桐毫无顾忌地说出。
“你看,你觉得君子兰和我适合,同样,我也觉得那个镯子很适合你,所以,我们不要考虑价钱这方面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清浅淡然,那么真实,仿佛此刻他就站在季思桐面前。她知道现在再拒绝就显得她小家子气了,于是她不再抗拒,“好,苏遇,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那等我回来戴给我看?”
“好。”
挂断电话,季思桐爱怜地抚摸着手中的镯子,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很适合”,突然发现,苏遇虽然不会像别人那样花言巧语夺人欢心,可他的每一句话,却实实在在地感动了自己,直达心脏的那种感动。
通完电话的苏遇没了睡意,站在窗前,此时的美国还是凌晨时分,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几家早餐店冒着热气。他独自思忖了许久,嘴角带了笑意,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有没有注意到,那朵盛开的蔷薇,满载着他的思念。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思桐,我想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春节就这样过去了,季思桐在回a市的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