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于是心虚地摸摸鼻子:“可能你妈妈真的很爱你爸……”
江铎冷哼:“什么爱不爱的,根本就是一对精神病。”
话题似乎就要触到某种禁忌,许亦欢霎时恍惚起来,不由得张口:“怎么就精神病了……”
少年停下脚步,低头盯着她,巷子里只有月光,他冷清清的眸子好像染上一层幽蓝的薄霜,陌生又疏离,仿佛在说:你很好奇是吧?
许亦欢屏住呼吸,只觉得这人一碰上他父母的问题就会变的特别陌生,她当下后悔,正要搪塞两句,却听见他冷声开口,说:“他打我妈,打完就上床,或者一边毒打一边上床,你觉得正常吗?”
许亦欢脸颊烧起来,浑身鸡皮疙瘩耸立,周遭一切都不对劲了。
她咽下一口唾沫,在他倨傲的目光下不想露怯,硬着背脊问:“虐、nuè_liàn??”
江铎稍稍弯下腰:“我告诉你,家暴和完全是两码事,我妈一点儿也不喜欢挨打。至于我爸,他就是一个变态而已。”
许亦欢紧背带,心脏火辣辣地跳,两只脚下意识往后退开。
“奉劝一句,少看那些误人子弟的爱情小说,”江铎冷嗤:“你们女生幻想中被迫发生的那些亲密行为,什么强吻、扑倒,实际上都是以自愿为前提的,只是你们把它想象成被迫而已。如果现实里真的有人不顾你的意愿对你施暴,那绝对没什么浪漫可言。以后可别找个虐待狂,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许亦欢没想到他会说这样一番话,这样直接,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女孩子羞耻在幻想,那语气如此嘲讽,目光如此幽深,感觉非常怪异——她咬住下唇,脑子嗡嗡直响,睫毛眨啊眨,再也不敢看他,转身一溜烟跑走了。
江铎眼看她落荒而逃,冷笑一声,倒不急着回家。事实上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回家。对岳琴,他有时甚至怀着一种恨意,恨她所托非人,恨她明知故犯,恨她无可救药。可有时又深深地可怜她——这个女人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江岩到底给她灌了什么mí_hún汤?
千万别提什么爱情。
这种扭曲的爱,他实在欣赏不来。
不用说,现在回去,他们母子俩又得大吵一架,吵完岳琴就流泪,然后一瓶接一瓶地喝酒,喝得伶仃大醉,不厌其烦地回忆她和江岩的过往,桩桩件件,江铎早就听得滚瓜烂熟,耳朵都快起茧了。
想到这里,正打算找个网吧消磨时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江铎接通放在耳边:“喂,邱漫。”
“江铎,”那边有些吵,女孩笑问:“你在干什么呢?我们这边刚放完烟花,现在准备去ktv唱歌,你要不要过来?”
他随口问:“都有哪些人?”
“程恩琳,迟瑞,郭翊杰,韩书铭……”她报出一连串人名,接着一笑:“当然还有我。”
江铎“嗯”一声:“你们在哪儿?”
“钱柜。”
他说:“我现在过去。”
邱漫笑道:“好,等你。”
第11章
岳琴得知江铎和同学出去唱歌,大概很晚才会回家。是这样,男孩子渐渐长大,总是越来越不想回家的。通完话,她攥着手机呆呆磨蹭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给江岩打了过去。
这两年江岩在外头跑长途运输,奔波于全国各地,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偶尔在高速公路服务区歇脚还会被油耗子偷油,想想都替他心疼。今天除夕,团圆的日子,不知他是怎么过的。一个人,冷锅冷灶,又不会照顾自己……
岳琴想到这里深深叹气,手机那头倒是接通了,她听见江岩的声音:“喂,阿琴。”
那声音似乎还带着笑,就在耳边,好像人也在她身边一样。
岳琴恍惚了一下:“喂,过年好……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在看联欢晚会。”江岩笑说:“你呢?”
“我也在看呢。”
“嗯。”
莫名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儿子呢?”
“出去玩儿了。”
江岩说:“今年你们怎么过的,家里热闹吗?”
“还能怎么过,家里就剩我跟江铎……哦,还有亦欢,她晚上过来吃年夜饭,刚回去了。”
“亦欢啊,”江岩说:“那小姑娘挺活泼的,有她在不会太闷。”
“嗯,”岳琴吸吸鼻子:“你怎么样,晚上吃的什么?”
“我,”他稍微停顿,语气略带苦笑:“我本来想下馆子,结果晚上出门一看,街上的店铺全他妈关门了,只能回来吃方便面,还好家里存了一箱,不然我可气死了。”
岳琴闻言抽噎得愈发厉害:“江岩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老是不能照顾好自己呢?能不能让人省省心啊?”
他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笑道:“哭什么呀。”
“阿岩,”岳琴忍不住:“你回来吧,我想让你回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