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又心疼你那男人在监狱受罪,你当然拼命做大连情!你为了我?你为了我个屁!”
高晴脑袋嗡嗡地,对王瑞鑫失望透顶,对自己这荒唐的几年失望透顶,更因自己都不愿直视的痛处被人揭出来而难堪至极。
王瑞鑫死死掐着她,铁了心要杀了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抢了我的公司,毁了我的一切,还想等我死后和那小子双宿双飞?你想得美,反正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先弄死你!”
他手上越发用力,高晴被他掐得面红耳赤,已经无法呼吸。
她没挣扎,没被控制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没抬上来。
缺氧的大脑中浮现了无数过去的、过去了很久的画面。
喝醉了的父亲,挨打的母亲,她扑上去想保护她,却被父亲一脚踹出去。
男人的脚掌大且有力,踹在她胸口上,仿佛一块滚烫的烙铁,在她的五脏六腑上都烙了印子,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烙印。
凭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有那样的父亲,为什么她会嫁给同样的男人,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她。
生她的男人不要她,娶她的男人要杀她。
为什么她要死在他们手中!
男人、男人、去他|妈的男人!
高晴双手握住身后的木桌,用力向上一抬。
上面是个一米左右的巨大艺术品花瓶,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但这一瞬间她是冷静且理智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要反抗,反抗这草他|妈的命运!
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抬起了木桌,感觉到了背后花瓶的摇晃,也判断好了完美的角度。
掀起木桌,花瓶会向后撞,但后方是墙壁,墙会反弹,花瓶最终会前倾倒下,会砸在王瑞鑫身上!
“王瑞鑫!”高晴拼劲最后一口气喊着,“上面有……”
王瑞鑫反射性的抬头……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在无法做出反应的时刻,但精准无误。
哐当一声巨响,王瑞鑫因为仰头看花瓶,被倒下的巨大花瓶正正砸在了头上,瞬间血流满面。
花瓶太结实,这样都没碎,它滚到一边,毫不在意自己刚才“杀”了人。
高晴脖子被解放,开始了撕心裂肺地咳嗽。
她杀了王瑞鑫,她杀了王瑞鑫,她把这个人渣给杀了!
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咔哒”一声,房门开了,高晴猛地抬头,她以为是夏楚来了,但她看到的是留着寸头、额头是汗,面上全是焦急的龚晨。
龚晨。龚晨。
高晴脑中徘徊着这个名字,一阵阵热意直往上眼眶上窜。
龚晨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走过来时眸中已经完全冷静,他看了王瑞鑫的伤口,接着将他的身体搬动了些,换了个角度,模拟着砸人的动作抱了花瓶,留下自己的指纹。
高晴起初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很快她明白了,她面色苍白如纸,用沙哑的声音质问:“你在干什么……”
夏楚终于赶到了,他们比警察快,一路跑上楼,气喘吁吁的夏楚开了指纹锁——上次来时,高晴就给她录了指纹,她能进她家。
推门而入,夏楚焦急喊道:“高晴!”
话音落她看到了这混乱的场景。
“龚晨……”夏楚诧异地喊他,紧接着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王瑞鑫。
心脏骤停,夏楚不受控制地一踉跄,身后的江行墨扶住她腰,握紧了她的手。
这时龚晨开口了,他说:“人是我杀的,我赶来时他正在伤害高晴,我一怒之下用花瓶砸了他。”
杀人了……龚晨杀人了……他刚出狱……
高晴猛地站起来,急声道:“你胡说什么!王瑞鑫是我杀的,我掀翻了身后的花瓶砸得他。”
龚晨道:“你掀不动。”
高晴急道:“我掀得动,是我做的,我用不着你帮我顶罪,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王瑞鑫他要杀我,我这个是防卫过当杀人,最多判刑三年,我……”
龚晨打断她:“三年,监狱那地方是你能待得吗!”
高晴濒死时都没哭,可这会儿眼泪断了线般地往下流:“这是我做的,真的是我做的。”
听到这里,夏楚明白了。
虽然不确定是谁干的,但显然两个人都在争着承担责任。
谁都不愿对方背上杀人的罪名。哪怕是正当防卫,毕竟人死了。
这种情况,夏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一片混乱,冷静不下来。
坏了……雷警官,她转头看向江行墨,还什么都没说,江行墨似是已经明白了,他握握她手道:“没事。”
说完他大步向前,来到头破血流的王瑞鑫面前。
他形状极惨,头发都被血污粘成结,脸上被鲜血覆盖,头下更是泡了一大摊血。
正所谓身在局中,关心则乱。现场唯一真正冷静的只有江行墨。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