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做就怎么做,咱们又不是养不起她,不过是寨子里多个人罢了。”
那女孩哭了一阵,声音弱了下来。她伸出小手,在眼前晃来晃去,好像要抓什么东西。冷山影伸手把她手往旁边拨,那女孩便用手在他掌心挠来挠去,挠得他心头发痒。冷山影感其柔弱,不觉愈发疼爱,他挪开手掌,望着女孩直笑。那女孩仿佛感受到他的善意,小嘴微微张开,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冷山影。
冷山影望着她圆嘟嘟的小脸,笑道:“你瞧她多乖!”
锦才之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望着那女孩。
寒风吹过,几片雪花飘在女孩脸上。冷山影敛起笑容道:“早点回去吧!天这么冷,别把她冻坏了!”
二人正要离去,冷山影忽道:“对了,她还没名字呢!”
锦才之笑道:“冷兄,你这么喜欢她,自己取一个不就是了?”
冷山影脸色尴尬,颇感为难:“老弟,我是个粗人,不认得几个字。要不你来取?”
锦才之指着车里道:“角落有个包裹,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书信,有的话,便知她姓什么。”说罢,钻进车厢,取出包裹。打开一看,除了一本书、几两银子,剩下的全是些衣物、细软。
锦才之收好银子,打开书,原来是一本诗集,翻了几页,见书页间夹着一张薄纸,取出一看,竟是篇《神女赋》,字迹圆润工整,八成是秀才本人所抄。
“楚襄王与宋玉游于……”锦才之念了半句,心想,“孩子是个女娃,这赋写的也是女人,摘几个字不是正好?”于是放下书,捧着《赋》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
“……望余帷而延视兮,若流波之将澜…… ‘将澜’二字挺好。”
正要告诉冷山影,倏而又想:“他没念过几本书,一会儿若是不认得这两个字,岂不难堪?还是换个简单点的罢……”
锦才之继续往后看,到了结尾处,看到“情独私怀,谁者可语”一句,心想:“就叫‘可语’好了,这两个字他是认得的。”便对冷山影道:“你看这两个字如何?”说着,将那两个字指给冷山影看。
冷山影正好认得这两个字,叫道:“好得很!老弟才高八斗,佩服,佩服!”
☆、劝赌
二人回到寨中,派出十来个人过去收尸。冷山影抱着可语走来走去,直到手臂发酸才将其放下。
可语来到陌生地方,寻不见爹娘,便哭起来。冷山影哄了她几句,小声道:“你爹娘不在了,以后我陪着你。叫我伯伯……叫一声……”
说话间,一人进来禀道:“贺头领回来了。”
锦才之道:“冷兄,走罢!”
冷山影恋恋不舍地放下可语,跟锦才之走出屋外。到了中央大寨,一名高个男子向二人招了招手,兴冲冲地道:“二弟、三弟,快来看!”那人宽额长脸,眼角下生着一颗黑痣,是尚义寨的大头领,名叫贺应德。
冷山影热情地回了一声,快步向他走去。锦才之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贺应德解下背后包袱,摊在桌上,从里面取出约四十两银子,笑道:“看看!”
冷山影见到那么多银子,大吃一惊,说道:“大哥,真有你的!你从哪儿弄来的?我跟弟兄们拼死拼活也就搞来几两。”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锦才之脑海里浮出。他冷冷地望着桌上的银子,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贺应德得意道:“这些银子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
“赌来的,是不是?”锦才之突然插道。
“是啊,怎么了?既不违背朝廷律法,又没破坏江湖道义,比劫道轻松多了。再赢一回,明年的花销就不用愁了。”贺应德笑道。
锦才之道:“大哥,你这一次拿的可是库房的银子。你怎么不拿你自己的?”
贺应德脸色尴尬,支吾道:“我自己的都用完了,这才从库房里借……又不是不还!”说着,从那堆银子里分出一部分,唤道:“来人,称十两银子,放回库房!”
锦才之道:“库房里的钱是不准挪作私用的,你拿去当赌资,是不是违反了寨里的规矩?”
冷山影怕二人吵起来,连忙道:“老弟,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嘛!大哥已经还了钱,何必揪着这点小事不放呢?”
锦才之动了气,大声道:“冷兄,这不是小事!”
“算了,算了!”贺应德一脸不快,“这回是我不对,以后我不拿库房的钱就是了!”
锦才之道:“我倒不是怕你拿库房的钱,而是担心你再去赌。大哥,这回你赢得也够多了,以后别去了罢!”
贺应德这一回赢了三十两银子,尝足了甜头,自然听不进他的话,愤然道:“三弟,你管的也太多了吧?我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我拿自己的钱去赌,关你什么事?”说完,对冷山影道:“二弟,你给评评理!”
冷山影觉得他的话挺有道理,再加上桌上这一堆银子,心里便向着贺应德,说道:“大哥说得没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