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正要应下云老夫人之时,锦葵却匆匆进来,俯身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娘,景王府那边闹腾大了,听闻是府上的侍卫捉到了潜入景王府的珏王,此事已有一两天了呢。”
“珏王?”云晏有些讶异的放下手中茶盏,“怎么回事?”
锦葵神色间也是有着不解,摇了摇头道:“奴婢也是方听闻这个消息,不知得发生了何事。”
莫非……那珏王竟还与云雪藕断丝连,被景王抓了个正着,是以他才会忍不下要杀了云雪?
景王可能也是受刺激大了,否则不可能不顾景王府颜面将事情闹大,按理来说这种事就该私下解决掉才是。
他这般舍弃脸面,大凉皇朝却不能任由着他折腾。
这种皇弟染指皇兄侧妃的私隐之事传出去,只会让天下人对大凉皇家诟病不已,将来不仅会损及她所生的孩儿们的名声,极有可能还会影响恒儿打理朝政。
云晏想得一下便缓缓起了身,与锦葵道:“你去吩咐人准备车子,再派人与陛下禀报一声,我到景王府走一趟。”
“娘娘……。”锦葵扶住自个儿主子的手就担心的道:“娘娘这还怀着小主子,可折腾不得。”
“我没事,又不是第一次怀孩儿了。”云晏感觉这次的孕早期比怀恒儿那回轻松一些,精神不会特别的倦怠,想必是外祖母之前给她调理身子调足了元气。
云老夫人虽一心记挂着云雪那边的安全,但这大孙女乃是云家的倚仗,她肚里怀的可是珍贵的皇嗣,她若出了事,云家将会跟着一落千丈。
她不敢马虎,连忙就劝阻道:“娘娘这可使不得,您派锦葵姑娘领着人陪老身去即可。”
云老夫人没听到锦葵方才小声禀报的话,自是未曾想到皇家名声这一层。
而对于这个只会贪图她这个大孙女给荣光与好处的祖母,云晏不欲与她多说些什么,只就神色清冷回得一句,“云老夫人放心就是,本宫就当出宫去散散步。”
……
这次出宫也是低调行事,调了十来个宫卫,轻车就简从宫墙的东角门出去,走得片刻便到了东大街的的前路上。
再往前行驶上一阵,便入了景王府大门。
早已给废了武功的景王被囚禁在此处,这里的守卫俱是李煜宸让人重新布置下来的,见到皇后娘娘的鸾驾,自是恭敬万分的引了进去。
鸾驾一路畅通到得后花园停稳,云晏这才从由锦葵和芙蕖扶着下了马车,后头另一辆车上的云老夫人也跟着由侍女扶了下来。
后花园里除却有荷塘亭苑,还到处都植有红枫,时值深秋,片片红叶层层堆叠着很是惹眼讨喜,云晏禁不住就脚步微顿。
景王府……前一辈子,她曾是这里的正妃,是这府上的当家主母,这些红枫还是她当时看园子里一旦到了秋冬季便显得凋零萎败,让人心头尤觉冷清,便让人找寻枫树苗来植上的呢。
然而这一世,她并没嫁入景王府,这些红枫怎么还会出现……。
直到沿着后花园的长廊入了后院,见到了景王妃姜氏,她顺口一提花园里的红枫长得倒是极好,姜氏躬身回话说是王爷曾经派人种上的,她才明白过来。
景王之前三番几次要掳走她,就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囚禁在他身边度日,种这红枫许不过就是想要在后边讨她欢心。
只是他却是不知,他越是这般作为,她便越发觉着反感。
就如此刻,姜氏回完话之后,站于院子另一边的他目光有着落寞哀伤,更有着几分灼热的望着她一般,她忍不住心口就犯恶。
她有着身孕,本就在害喜的阶段,当下就抬手捂住了嘴。
芙蕖一看主子这般就知道又在害喜了。
她连忙从袖子里掏出她特地为自家小姐准备好的蜜饯袋儿,打开封口利索捡出一颗梅子,“主子莫怕,吃一颗压一压。”
云晏就着芙蕖的手含了一颗梅子之后,顿觉舒适了许多。
倒是景王的目光更是晦涩哀伤起来,景王府虽已被封锁,但这里值守之人还是大凉朝的兵卫,后卫与后院的奴婢与厨房们说起话来,总会带进来一些外面的消息。
他知道,云晏这女人又怀上了那人的孩子,他还知道,那人为她散尽了后宫女人,只独宠她一人。
甚至还有那小道消息,那人从一开始就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自始至终唯一的女人便是云晏这个云家大小姐。
他闭上眼也能想像得出他们是如何的恩爱,这对于拥有过她的他来说,是那穿心过肺般的疼痛。
他如废物一般终日被困在这王府里,压抑成灾。
然而就在前天夜半里,他抵不住心中越积越厚的卒郁,喝了些酒借着月光就入了花园里游逛,竟沿着石子路到得了雪苑的后墙头。
后墙上有一扇百页窗,那是云雪寝房的窗口。
彼时室里许是点了一盏昏黄微弱的夜灯,有些微光影透出来,前后两辈子发生的种种事件,都让他早已对云雪心生厌倦,他丝毫未曾有犹豫便要转身离开。
却在下一刻,竟是听到了有男子的声响!
不久后又听到云雪的声音,二人却在相互诉说着前尘往事!
从他们絮絮叨叨的叹息对话中,他突然接收到一个信息,云雪这个贱人,竟曾经打算过,待他掌握住这天下之后,便给他下糊涂药,让珏王取代他的位置登上宝座,然后珏王封她为后!
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竟躲在那里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