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诗目光在她脸上逗留了很久很久,久到徐串串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慕容诗才轻飘飘地说:“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车里死一般的沉寂。
徐串串隐约感觉到慕容诗情绪不太对,但她判断不清是因为什么,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我给莲姨网购了一个按摩仪,你帮我带给她吧。”
“嗯。”慕容诗语气也是冷冷淡淡的。
徐串串迟疑着:“你好像不开心。”
“没有什么值得我开心的。”
徐串串被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半晌,慕容诗开口:“去吃点东西吧。”
“好。”
徐串串习惯了一切交给慕容诗来主导,一旦慕容诗变得冷漠,她就变成了之前那个呆头呆脑不知所措的小职员,在领导面前畏首畏尾。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又持续了一段沉默之后,徐串串憋不住了,说:“算了,还是别吃了。”
慕容诗吝惜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吃了?”
徐串串手扶着太阳穴,支支吾吾:“有点晕车,想回去躺会儿。”晕车是借口,但她的状态却不是装的。
高速上不能停车,慕容诗猛踩油门飞到了最近的加油站,扶她下车。
徐串串嘴唇略显苍白,在慕容诗的搀扶下走到一根石柱下。慕容诗低头看她:“难受吗?”
徐串串咽了口唾沫,说:“胸口有点闷。”
“我给你揉揉?”
徐串串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护住胸口。
慕容诗“噗嗤”一笑,伸手在她背上有节奏地轻轻拍打:“忘了你有晕车的毛病,早知道应该在车上备点水。别舔了,越舔越干。”
口干的时候下意识会舔嘴唇,徐串串猝不及防地被她捏住了下巴,对上她那双细长漆黑的眼眸,脑子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慕容诗指腹似有若无地磨蹭着她嘴唇下沿,专注地盯着某一处,说:“这是好了吗?”
徐串串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之前被自己咬伤的地方,愣怔地点了点头。
慕容诗视线缓缓上移,冷不丁地说:“我感觉你跟唐欣关系不简单。”
徐串串心底顿时冒出一个声音:“难道真的露馅了?”
她定了定神,说:“她是我关系最好的朋友。”
慕容诗眉心一拧,说:“只是朋友?”
“对啊,那、那不然呢?”口干得她都开始结巴了。
慕容诗直直地看进她眼底,说:“唐欣喜欢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徐串串赧然一笑,说:“她要不喜欢我,我们两个怎么会是最好的朋友。”
慕容诗沉声:“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唐欣也喜欢女人,她在机场跟你说的那些暗示的话,你一句也没听懂?”
徐串串暗暗震惊。慕容诗居然连安祭喜欢女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何等的火眼金睛!
她努力保持着镇定,心里却在咆哮:“那都是假的,演出来骗你的!”
这个安祭,走就走了,还给她留下这个烂摊子让她收拾!
徐串串绞尽脑汁想着应对的说辞:“我跟她……我们是……”
“我不管她对你到底抱有什么心思,我只想问你,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想法?”慕容诗打断她。
这等于给徐串串解了围,她暗暗松了口气,本来想笑,可一看慕容诗这么认真,她敛了敛容,说:“她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慕容诗迫不及待地问:“真的吗?”
徐串串故作轻松:“当然是真的啊,我都跟她认识六年了,要是对她有想法早就有了。”
慕容诗眉心舒展,愉悦地笑了起来,重重捏了捏她下巴,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呼吸着路边黄土的气息,之前那种无言的尴尬一点点消失,却因为离得太近平添了几分暧昧。
下巴上突然增加的压力让徐串串回过神来,她挣脱慕容诗的钳制,小声说:“我没事了,走吧。”
上了车,慕容诗从包里翻出一包口香糖递给徐串串,说:“嚼这个应该能舒服点。”
徐串串舌头一卷,贝齿嚼了嚼,随口问:“你还随身带口香糖啊,从来没见你嚼过。”
慕容诗看着她灵活出没于唇齿间若隐若现的小舌头,眼眸一暗,别有深意地说:“以前没有这个习惯,以后可能就要经常带着了。”
“司机也会晕车吗?”
慕容诗真不知道该笑她迟钝还是该说她头脑简单,无奈地伸手:“给我一片。”
徐串串干脆剥好了塞进她嘴里。
只听说过在车上品烟品酒品饮料的,还没听说过在车上品口香糖的。慕容诗把车停在加油站外面,两个人干瞪眼干嚼口香糖,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据说咀嚼东西可以缓解胸闷气短的状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徐串串感觉自己又好受了些。嚼了半天,那块胶状物就变得食之无味,徐串串把嘴里那块吐在纸巾上。
慕容诗还在嚼,而且表情看上去像是吃得津津有味,看她的眼神直白得好像嘴里吃的不是口香糖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