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神易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了一赤色卷轴,道:“华容书院学生的名字全在上面。”
夜,渐渐降临。
花无修独自一人站在偌大空阔的宫殿里,翻开了不久前南神易给她的华容书院学生名册,念道:“容天,容地,容魔,容鬼,容奴,容妖,容人,容仙,容神……”
偌大的卷轴上,竟只写了这九个古怪的名字。花无修不敢相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九个名字与她之前所杀的八个人没有一个可以对应上。
“假的……都是假的……”花无修喃喃着,将卷轴狠狠扔在地上,“南神易!没用的东西!”
柱子上的灯火晃了晃。一个身着橙色官服的青年男子慢步走了过来。清冷的容颜,从不为任何事所动,性情冷漠如他,与华容墨有几分相似。也正因如此,这个年轻的官员,深受花无修欣赏。
此刻,花无修|正在气头上,自难以端出平日里的温和,看了看那年轻的官员,道:“楚涟心,你这么晚找本帝有事?”
楚涟心并没有如往常施君臣之礼,径直走上前,弯身拾起地上的名册卷轴,缓缓打开,看着上面的名字,眼神微微发颤。
花无修懒得理他,道了句不过是假的名册,便要去睡觉。
“是真的。”楚涟心突然道。
花无修停下了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楚涟心一字一顿道:“这些名字,都是真的,都是华容书院的学生。”
花无修好奇道:“你是如何知道?还是你想说,本帝之前杀错了人?”
楚涟心苍白着脸摇了摇头,“王杀的那些人,正是卷轴上的这些人。他们在拜入华容书院后,才有了这些名字。除了这些名字,他们还有本名。师门有规定,若身在外,断不可用在书院时的名字,只能用自己的本名。”
花无修更为好奇,“说,你是如何知道这些?”
楚涟心突然笑了两声,声音渐渐阴冷,“容天,容地,容魔,容鬼,容奴,容妖,容人,容神,都已经被王杀死了。但还有个叫容仙的没死,王不好奇这个人是谁吗?”
花无修怔了怔,似有猜想地看向楚涟心,脑海里却全是他的忠诚。十年前,楚涟心为了替母报仇,手刃了其亲生父亲和一众曾欺负过他与母亲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因罪本该处斩,是她因着欣赏,从断头台上救了他,赦免了他所有罪过,并提拔他做了文臣。这些年,楚涟心战战兢兢地为她做事,从不曾有过一丝懈怠。她亦十分欣赏他,将他视作己出。
“你到底想说什么?”花无修打着颤问。
楚涟心突然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花无修,字字清晰道:“华容书院学生,容仙,见过无修帝。”
那一瞬,花无修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眸渐渐腥红。
楚涟心道:“只请无修帝放了院长和铃铛,我会心甘情愿受死。否则,我会实现那个预言,杀了你。”
“哈哈哈哈……”花无修仰天大笑,“铃铛,又是铃铛!看来,她果然不简单!教你们一个个这么担心她,甚至为了她,愿意暴露身份,放弃自己的性命!楚涟心,本帝只问你,在你的心里,本帝与那个铃铛,究竟哪个更重要?”
明明答案那么明显,她还是厚颜无耻地问了。
楚涟心再次道:“只请无修帝放了院长和铃铛!”
花无修道:“笑话!本帝明确告诉你,本帝会杀了她,立马杀了她!”
这句话犹如导火线,教得楚涟心忘记一切,持剑砍向花无修。
曾经形影不离的君臣,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剑,那么顺利地刺入了花无修的胸膛。那一瞬,楚涟心的手微微发颤,泪水顺着脸颊流淌。
花无修哭笑不得道:“杀个人也会哭,如此没出息,以后可怎么好?”
楚涟心正欲拔剑,却被花无修一掌打穿了胸膛。鲜血如同泼墨般,落了一地,洒了花无修一身。
“痛吗?”花无修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抚摸着楚涟心的脸,“痛就对了。痛了,才能让我们知道,我们究竟是怎样地活着。”
楚涟心无力地趴在花无修的怀里,闭上了眼睛,用着最后的力气道:“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花无修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抛下楚涟心的尸体,花无修直奔铃铛所在的宿星殿。
夜还未深,宿星殿却已无半点人声,安静得仿佛知道她要来。
没走几步,便看到那个叫做铃铛的女娃娃正提着一盏灯笼,向她走来。
一日不见,这个小女娃娃竟被照顾得可爱了许多。只是,那神情,那一副仿佛能看穿她的神情,还是这样令她不爽。
花无修俯身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蛋,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来杀了你?”
女娃点了点头,“在你杀我之前,我们可不可以聊聊?”
花无修很是感兴趣,“作为临终遗言,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