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眼底喷薄,不知代表着何种意味。
“他教了我很多,这期间他也给我讲了很多,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刘柏说道。
子然沉默不语的看着前方,阳光下的枫林里透露着如血一般的意味。
“子嫣去了哪里?”刘柏看着子然火红的瞳孔,他问道。
“不夜山。”子然的手掌握成了拳头,他神色平静的说道,只是刘柏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刘柏憨厚的面容微寒,略显深沉。
“这不是不夜山做的。”刘柏微怔,子然面无表情的看向马车。
“在十多年前,不夜山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情直接关系到了你们的命运。”越秀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带着一丝叹息与疲惫,他说:“其实你说是不夜山做的也没有错,因为做这些事情的人曾经本来就是不夜山的人。”
刘柏没有说话,他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但可以确认的是他不是敌人。
子然想到了其他的东西,在一年多前的那座废乱之城里,那名越过五境半步的鬼行人死在了他的刀下。
这件事情原来真的与那件事情有联系。
这是一个局?谁布下的?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子然知道的不是很多,但他很清楚,如整件事情是一个局的话,那么能布下这个局的人整个世间也就那么几个。
这些事情太过于复杂,子然在脑中不断整理,但最终也无法得出什么结论。
子然来到老马身旁,牵着缰绳向前走去。
“去哪?”刘柏看着子然牵着缰绳的手,他问道。
“不夜山。”子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越秀知道他的选择,没有多言。现在的他只能躺在马车里,他想着越来越看不清的那些事情,他眉头微锁,显得有些焦虑。
但他随即想到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又何必杞人忧天,他的眉间这才舒展开来。
……
天外石降临世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但真正决定它归属的却不过半日。
早在数日前,一名灰袍人便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荒芜的幽谷,进入了一处寂静而幽深的洞穴。
而就在不久前,离昧也回到了幽谷。
离昧不复往日冷酷沉稳,他一身风尘之意,面色显得有些憔悴,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他回到幽谷首先便是去了一处洞穴,他看着那幽深而寂静的洞穴深处,他面容变的有些愤怒,手掌微微颤抖起来。
洞穴里很幽暗,深处的黑暗与山谷外照耀进的光线相互抵消与融合,在某个位置变成了淡淡的灰色,灰色向一处聚拢交织,变的更加深邃显眼,与黑暗和光明都相近的灰色边缘很模糊,但还是勉强能看出那道灰色的轮廓,就像是一道人影。
“我们被算计了。”那道灰色的人影说道,他的声音干涩沙哑,极为难听。
离昧知道他在解释,他更加愤怒。
“是谁?”离昧面色狰狞的说道,看起来很是恐怖。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灰色人影摇了摇头,然后咳嗽了两声。
离昧眼瞳微微一缩,他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世间如此神秘的只有他们三个,不是他们两个,那就只能是那一个。
“天外石丢了就丢了,切莫乱了接下来的计划。”灰色人影见离昧有些失态,他带着提醒说道。
“我还不用你来教。”离昧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安静了片刻,确认自己平静了下来。
离昧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念了一个字:“魅。”
灰暗的幽谷中,某一处的黑暗不断交织融合汇聚,然后寂静的幽谷里响起了咯哒的清脆声音,极富节奏。
融合的黑暗化为了一道修长而又妙曼的身影,皮衣皮裙,将她的身姿完美的展现而出,雪白的大腿充满了别样的美感,她足上鞋子带着高高的后跟,踩在地上,扭着纤柔的腰姿向前走去。
魅来到了离昧的身前,她绝美的面颊上露出美丽的笑容,然后她微微欠身行礼。
“大人,有何吩咐啊?”
离昧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望向那道灰色人影。
灰色人影同样沉默起来,山谷内一片安静。
“不夜山想要凭借一块镜子找到那个人,却没有想到被人打碎了那面镜子,你有什么看法?”安静了一会儿,离昧看着灰色人影问道。
“那个人应该快出现了。”灰色人影说道。
“属下明白。”魅轻声应道,然后离开了幽谷。
幽谷又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灰色人影才再次打破寂静。
他说:“你认为凭她能找到那个人?”这不是嘲讽,而是真实的看法。
“当然不能,不过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丢失了天外石之后,我们的计划会发生很多变化,此番魅出去,或许能带回来一些惊喜。”离昧重新恢复了以往的自信与沉稳,他微笑着说道。
“魑呢?”灰袍人问道。
离昧的唇角泛起了一丝微笑,他说道:“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灰袍人没有再说话,在寂静中再次隐入黑暗,失去了踪迹。
离昧转身离开,然后在寂静的幽谷中行走了很久,他绕过峡谷与洞穴中蜿蜒复杂的隧道,来到了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
离昧盘膝而坐,俊秀而又邪魅的脸庞上忽然涌现出痛苦的意味,他以手背掩唇,不住的咳嗽起来。
为了让灰袍人顺利抢夺到天外石,他只身一人前往不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