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东很快就知道了站南路加油站的异常,刘光强、曹强在得到鲜川的报告后第一时间向晓东作了汇报。考虑到目前还处于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晓东要求这件事直接由远大公司负责调查,并且要求高度保密,绝对不能打草惊蛇,所有调查结果第一时间向自己报告。
对站南路的调查悄然展开。
远大系站南路加油站每天的油品销售超过20吨,和一些每天销售额在3、4吨的小加油站相比,在远大系加油站里面算是巨无霸。
站长丁树刚在上次被鲜川撞见顾彪给自己递大信封的事情后,心里面总是有某种隐隐的不安。当天打电话特别提醒顾彪要注意保密,而且安排自己在站南路加油站的亲信对鲜川的一举一动暗中监视。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鲜川作为站南路加油站的站长助理还是像往常一样工作,工作重心仍然是放在安全、卫生和员工纪律方面。鲜川该认真的时候认真,该二的时候二,看不出一点异常,和往常一样有事没事的和同事之间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丝毫看不出任何变化。
观察了一段时间,丁树刚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是基本平静下来。
殊不知这个站长助理不是别人,而是退伍特种兵。丁树刚的各种安排都被鲜川一一破悉。与此同时,鲜川在这段时间也明显感受到有一双眼睛若有若无的在观察自己。越是这样,鲜川越是表现得像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开玩笑开玩笑。而且对于那双眼睛采取最自然的回避方式,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处于一种完全没有被发现没有被防备的最安全状态。
站南路加油站当前的状态就像是一局棋,一方虽然谨慎但是却一厢情愿主观臆断,另外一方不动声色周密部署,在释放胜负手之前不断的麻痹对手。其实,从双方对局的境界上来说,胜负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鲜川派出去的得力手下很快就把顾彪的活动规律摸查得一清二楚。
南华省最大的国字号炼油厂南华一炼位于南都北部的云化县,顾彪在南华一炼装油之后,没有直接将加油车送到站南路加油站,而是将车开到了位于南都市南部的澳海县南华海川能源有限公司。
顾彪到了海川公司之后,将20吨国标汽油卸载到海川公司的专用油库,然后从海川公司重新装上20吨非标汽油,再将这20吨汽油拉倒南都市站南路加油站。
业内人士都知道,非标油的成本不到国标油的6成,有很大的盈利空间。很明显,顾彪将国标油置换成非标油以后,再将非标油按照国标油的价格卖给站南路加油站,从中产生了4成的差价。
在站南路加油站,一直暗中监视鲜川的人正是站南路加油站站长丁树刚的亲信周子非,他是负责加油站油品购销的计量负责人。
站南路加油站有16台汽油加油机和4台柴油加油机。鲜川暗中对2台汽油加油机的销售登记进行了工作日写实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现象。加油机一周在机器上显示的销售量总和销售报表上显示的销售总量要多10%,但是在每周的进销存综合统计上,进货和出货的总量却是相等的。这说明,加油机克扣了顾客的汽油,但是计量表却显示是正确的。然后克扣的汽油再一次被卖出却没有登记在账。
加油机每天到凌晨12点的当日累计销售汽油量需要人工登记报告给负责财务兼统计的毕计划统计,一个员工负责三台加油机。这些负责加油机的员工是没有机会最后核实登记的,唯一有机会的就是这个财务兼统计毕计划。因为每台加油机还没有实现电脑联网,最后的财务报表是依靠每天的报表登记发生数累计产生的。这也就给统计人作弊篡改数字留下了机会。
然而,鲜川自始至终没有发现毕计划露出任何马脚。所以到底实际是否与推理相吻合,一时还难以得知。
安装在丁树刚办公室的高灵敏度窃听装置在第一周一直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直到第二周周一下午,当周子非进入丁树刚的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时候,窃听装置向鲜川传出了丁树刚和周子非十分清晰的对话:
丁树刚问道,“你这一段时间有没有发现鲜川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丁站长,姓鲜的那小子应该没有察觉到什么。”周子非小声说道,“我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他和过去还是一样。”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我也觉得这小子虽然不是我们自己的人,但是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危害。”丁树刚继续说道,“你提醒过毕计划要加强注意没有?”
“我已经告诉过毕计划了,毕计划很自信,他说他做的财务统计报表没有任何纰漏。”
“好!这就好!站南路是我们的根据地和大本营,也是我们发家致富的根本所在。”丁树刚说道,“现在海能集团将加油站全部出售给了远大公司,我们大家都要注意。你和毕计划都是我的亲戚,我也只有你们两个亲信。以后一定要注意行事,其他员工的关系要维护好,同时不能得罪鲜川那小子。避免引起远大公司的关注。”
“站长,你就放心吧。”周子非说道,“我还打算今天晚上请这小子喝酒呢。我会注意分寸的。”
“嗯,那就好!”丁树刚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找准机会再来和我说。”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周子非说完就拿着文件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