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清楚地认识到,面前的他也不是上一辈子的他,仅仅是长了张一样的脸而已,左惟轩从来不会这样看我,从来不会。
焚炀魔尊面露愕然,大约是我无惊无喜的表现,跟他想像中差别甚大。
收起冷笑,焚炀魔尊正色问道:「白鹭姑娘可愿跟我走一趟?」说话间已到了我与问柳跟前,伸出右手。
「你休想!」问柳一声暴喝,手中短刃切向焚炀魔尊。
焚炀魔尊也不闪避,右手一翻已将短刃用食中二指夹住,用力一拉。问柳握紧了兵刃不肯撒手,竟是直接带着我被拖近一尺有馀。
焚炀魔尊看着已被拖到身前的我们,左手捏着一团黑焰拍向问柳右肩。
问柳左手抱着我,正要松开右手短刃来招架,冷不防怀中伸出一只玉白的小手,迎上那漆黑的火球。
「我跟你走。」我对那翻滚的黑焰视若无睹,只望着那人的黑瞳,「左惟轩,不要为难他们,我跟你走。」
眼看我那近乎透明的小手就要被黑焰吞噬,焚炀魔尊吃了一惊,在最后一刹那散去黑焰,握住了我的手,答道:「好。」
「宁姑娘!」问柳抱紧了我的腰不肯撒手,急道:「你的状况.…..」
「得罪了。」焚炀魔尊俯身低头在我耳边轻声道。左手用力一拉,将我拉进怀中,圈住我后背,同时右手松开短刃,快速拿住问柳左肩一捏。
问柳肩膀无力,只得放开了手,我便落入焚炀魔尊手中。
一击得手也不多话,焚炀魔尊抱着我,周身腾起黑焰,转眼火光消散,只余下地上一枚断裂的玉符。同时另一边与止渊缠斗的分身亦化作黑焰消散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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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问柳捶地,寸许长的黑甲深深插进土中。
止渊快步走到二人消失的地方,捡起那枚断裂的玉符,分出一缕神识打入玉符中查探,数息后即撤回,长叹一声,问道:「小鸟儿簪子上面的追踪符,还能感知到吗?」
问柳随即坐起,凝神片刻,摇头道:「完全没有感应了,连个大方向都没有。」
「果然,」止渊皱眉:「玉符的定位在东北方向二千七百里以外的赤峰传送大阵。」
「这么远!」问柳扶额:「都快到青丘去了。我们怎么办?回桃林城去买个赤峰的传送符?用跑的肯定没办法追上。」
「不,」止渊摇头:「我先去都广。」左手一松,银爪化作片片银麟翻起往后收回,化作手腕间一根银色细线。露出来的皮肤尽是焦黑的火灼之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癒合。
「都广之野!?」问柳大惊:「大人你是要去取…」
「虽说以魔尊修为尚且无法杀伤我们,但他有分身之术。」止渊沉吟:「我如今没个合用的兵刃在手,要从他手上抢人谈何容易。」
「可是大人的兵刃封印尚不足四千九百年,此刻出世的话,恐怕…..」问柳劝道。
「无事,我们先取虎魄,其他的等时日足了自然出世。」止渊摇头道:「只差十数年了,提早这样一点点不妨事。再说如今乱象已生,合该不容易被察觉。」
「要通知老祖一声吗?」问柳想了想,问道。
止渊一想到山里那个,眉头就止不住的皱:「先别说,等十天满了再想办法,能瞒多久是多久。」
「是,我明白了。」问柳躬身应了,随即化作原型,驮了止渊奔回桃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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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边焚炀魔尊挟了我,根本就没往赤峰去,而是在黑焰腾起的瞬间,化了个分身捏碎传送玉符,本体则是带着我挪移到不足五里以外的一个隐蔽小山洞,随即在洞口布了小型幻阵,让外间看不到山洞的存在,亦阻止了洞内任何气息溢出。
我背靠石壁坐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舞。被焚炀魔尊拉进怀中的时候,额头在触上他胸前衣物,不知碰到了什麽,便开始止不住的头晕目眩。
焚炀魔尊布好了阵,回身见我闭眼而坐,脸色苍白,连双唇都没见多少血色,脸上露出些许担忧的神情,又随即掩去,半跪在我身前,轻声唤我白鹭。
我对白鹭这个称呼半点不熟悉,被唤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张开双眼应道:「何事?」
焚炀魔尊沉默了半饷,直至我差点睡着,才开口道:「二十六年前的事,白鹭,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若….若不是你的责任,本….我便送你回去,再与你兄长道歉。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解释个毛毛,老娘上辈子死的时候才二十四好吧?鬼知道你二十六年前发生了什麽鸟事啊!
…..慢着,二十六年前应该是山鬼女儿的事?
思考了半天,我只想翻白眼,不是我想瞒,我是真不记得。
焚炀魔尊见我不答,脸色逐渐下沉,低声道:「那换个问法?你为何要偷长生丹?」
???
长生丹?
长生丹是什么鬼?我要是有长生丹还会死掉然后投生到异界去嘛?我懵了。
可上一辈子的我出身黑道,收敛脸上的表情已成习惯,尤其在未知的处境,不显山露水乃是谈判的首要基础,无论喜悦震惊还是疑惑愤怒,都不可轻易显露,只是冷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