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炀魔尊见我虽未作答,却也并未否认,冷哼一声,取下脸上的半张面具,原本被面具所遮盖的左脸上是彷佛纹身一样的黑色火焰图桉,彷如活物翻腾不休。
我虽吃惊,但也依然不知二十六年前我与他到底有何关系,只得沉默。
伸出左手覆在脸上,黑焰在脸和手之间缓缓流动,焚炀魔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二十六年前是我亲自带你入月池谷,没想你竟是为了去偷丹。」松开覆脸的手,流动的黑焰瞬间实体化,焚炀魔尊的半身都被裹在其中,缓缓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变成这样?」
「你半夜行窃之时打翻丹炉,放出了原本困在丹炉中的丹焰,引燃了凡火,我左家一家十六口,除了肉身半毁,苟延残存十二年才得以解脱的幼弟,就只余下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其余十四人全在当夜葬身火海。」焚炀魔尊的声音轻柔得彷佛在说情话,语气却是无比的阴冷:「事后我清点了谷中人数,谁都在,却唯独少了你。我本不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有人告诉我你拹了丹药逃出谷中躲起来了,我亦不愿相信。」
带着黑焰的左手轻轻抚上我的脸,我能感受到那黑焰彷佛有实体般在我脸上轻拂,却不觉疼痛,反而带着点酥酥麻麻的温暖之意。
焚炀魔尊看着那在我玉白的脸颊上流连不去,却又不曾伤我分毫的黑焰,心里最后一分幻想破灭,眼中大恸,叹气道:「可如今再见到你,我便觉得那人说的大约是真话。你看,这火焰亦不能伤你,你可当真是当年吃了长生丹的人。」
我不禁腹诽,这锅扣得可真冤…..我这身子是寒玉做的你烧得动才怪了。再说当年要是真个吃了这劳什子长生丹,哪至于连肉身都毁没了,投生到异界去?莫非长生丹是假药不成?
一旦开了脑洞就停不下来,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真个偷到了长生丹然后死于假药……
不过我终究是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此刻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止渊已经肯定了我就是当年的白鹭,但是此刻这个罪名,承认了固然是找死,不承认的话,我压根没有当年的记忆,也是无法解释的,忽悠技巧完全没点亮的我是真的没辄了。
「你为何一直不说话?」焚炀魔尊已是深信我就是当年灭门惨剧的元凶,左手已从我脸上游移到纤细的脖颈上,轻轻触摸着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我已经给过你辩解的机会,你既然不肯说,我便当你都承认了罢。」
语毕,五指逐渐用力收紧,扼住了我的脖子。「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白鹭,你有什麽要说的吗?」看他悲恸而又不忍心的神情,我忽然觉得大约求饶也行,随便说点什麽都可以,只要我愿意开口,他都会选择放了我的。
想起上辈子,因为不爱说话而引起的误会实在太多,或许这次应该好好回答才是,然而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老实说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机会,我忘记了左惟轩的耐性一向不多,他在我的沉默中扼紧了五指。
我现在呼吸已不是必须,只是习惯,而且这幅新的身躯感觉也不甚敏锐,所以我不觉得有多辛苦,只觉得脖颈上的压力甚大。
时间显得很漫长,耳边只有焚炀魔尊那逐渐急促的呼吸声,我索性闭上眼,心里开始在盘算着假装被他掐死然后脱身的可能性有多高。
焚炀魔尊一直看着我,直至我面容平静的闭上眼,掐住我脖颈的手骤然失了力气。
片刻后,焚炀魔尊颤抖着松开手,抚了抚我冰凉的脸颊,轻声唤道:「白鹭?」
要不要索性装死算了?我暗想,也不知刚才掐的时间足够长了没有,不过这左惟轩好像有点傻,大概不会发现?
不不不,我马上否定了这个决定,他要是好心把我埋了怎麽办?我现在这状况肯定爬不出坟墓。
最可怕的是沉默的等待,不敢睁开眼看他,我只好继续闭着眼。
……….
……………
温热的手指触上我的颈间,带着些微的颤抖按上我颈侧的动脉所在。
……..我没有脉搏。
焚炀魔尊猛地一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不停摇晃,连声叫道:「白鹭,醒醒!白鹭!」
我本来就浑身无力,被抓住晃了几下,额头一下撞上焚炀魔尊的胸前,眼前乍现一片连天大火,被火焰吞噬了大半还在挣扎扭动的不明凶兽,一名少年半身烧伤跌坐在地上,拼命往前伸手,嘴里不停的呐喊着什麽。一切都像默剧一般寂然无声,画面逐渐被火光所吞噬,消失不见。
装死失败。
我禁不住大口喘气,挣扎着张开双眼。眼前是那张无比熟悉脸,说不出是喜是怒,只咬着牙看我。
眼前金星乱舞天旋地转,我勉强定了定神,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被扼住太久,一时无法发声,咳了好一阵才勉强说出话来,哑声问道:「你…..你胸前是不是放了什麽?一碰到就头晕的厉害。」
眼前的人一刹那变得极其狰狞:「你不会想知道这是什麽。」随即冷笑道:「本尊杀不了你,也有办法让你不好过。」抬手拉开我的衣襟,开始粗暴的撕扯我的衣服,「哲轩肉身半毁,全身化脓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的活了十二年,你说,本尊怎麽可能放过你!」
……又来?
我无法理解他为何忽然变得疯狂,也无力吐槽。虽然不是同一辈子,可是我为什麽要让同一个人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