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只剌部落一千勇士全部牺牲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躲进深山老林的部众当中了。由于情况不明朗,出于安全考虑,扎那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出去探看情况。希德木那颜的哈屯跟希德木那颜是鸾凤和鸣、琴瑟调和、伉俪情深、恩爱无比,两个人就算短暂分开一两天,都会朝思暮想、望穿秋水,急切盼望着早一刻相聚相伴在一起。希德木那颜决定反抗金兵时,尽管希德木哈屯恋恋不舍伤心欲绝,但希德木那颜是部落首领,自己不带头冲锋陷阵,而派出大家去参加明明就是送死的战斗,这样无情无义的事,希德木绝对不会去干的,想到可能从此永诀了,就一整天以泪洗面,不能自已。现在知道了部落一千勇士全部阵亡了,当然也包括自己心爱的丈夫,就一下子心如刀绞,“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了。幼小的础鲁看到自己的额吉(妈妈)突然吐血倒下去了,惊慌失措地哭喊着额吉,额吉却久久不能苏醒过来。础鲁急忙去找人,大家都来到础鲁他们住的帐篷,看到昏死的希德木哈屯,急忙请来了部落的萨满。能沟通天神的萨满摆开架势开始手舞脚蹈,挂满全身的铃铛“叮当”作响,不时用右手拍一下左手中的小皮鼓,发出单调的“嘭、嘭”声,口中念念有词竭尽全力给希德木哈屯招着魂治病。折腾了一个时辰,坐在希德木哈屯旁边的妇女摸了摸希德木哈屯,感觉哈屯的身躯越来越凉,脉搏也逐渐停止了。看来神圣的萨满回天乏术,只好无可奈何大声道:“永生的长生天接走了他的孩子了,安息吧!”就收拾好了法器,坐到一旁默默地流着泪。础鲁从大家的神色看出自己的额吉可能升天了,幼小的心灵怎么能承受得了如此的沉重打击呢,禁不止撕心裂肺地拼命痛哭起来,别人怎么劝导安慰也无济于事,直哭得昏天暗地声音沙哑了,还是不停地呜咽着。
几天时间,察只剌部落首领的儿子础鲁就成孤儿了。
人死不能复生,扎那、巴拉、阿斯兰、依日布斯四位巴阿特尔领着楚龙,用勒勒车载着希德木哈屯的遗体,趁金兵没出来骚扰的机会,来到了战场,去寻找希德木那颜的遗体,要跟希德木哈屯的遗体一起天葬。扎那他们找到希德木那颜的遗体时,希德木那颜在自己的圆月弯刀和十多支长枪的支撑下,依然傲然屹立在战场上。原来那些金兵把长枪刺入希德木那颜的胸腔里以后,看到希德木那颜怒目圆睁的可怖神情,竟然不敢拔出各自的武器,回头跑远远的,躲开希德木那颜的怒视,再也没人敢去拔枪,每个兵勇随便从地上捡了一件兵器,就急急忙忙跟着车布鲁撤回去了。
扎那他们恭恭敬敬地扶着希德木那颜的遗体,收好了那颜的圆月弯刀,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拔出了十多把长枪,从淖尔河打来圣洁的河水,擦洗干净了希德木那颜的遗体,抬到了勒勒车跟前。础鲁冷丁看到了自己的阿布(爸爸)也去世了,突然一下子“啊”惨叫了一声,就再也没动静了,过了许久许久,又“哦”了一声,脸上没有了凄惨痛苦的表情,换上了一副傻愣愣的表情。巴拉说道:“少那颜,不要难过了,我们去天葬那颜和那颜哈屯吧!”础鲁傻愣愣的不言不语。依日布斯又问道:“少那颜,我们可以走了吗?”础鲁依然无动于衷,还是那个表情。四位勇士摇摇头叹着气,赶着勒勒车走向草原深处。悠悠荡荡走了半天,在一处绿草如茵的草甸子上,希德木那颜的遗体落下勒勒车了。扎那他们就把希德木那颜的哈屯也从勒勒车上抬到了希德木那颜身边,祭奠了一番,领着础鲁回到博格达山去了。
察只剌部落其他阵亡的勇士们的家属也都趁着金兵没出来,都天葬了自己的亲人。在那恐怖的战场上,只遗留下侵犯草原的豺狼们的可恶的尸体了。
怀远大将军车布鲁手中有了足够的兵马以后,就不怕哈拉古那颜了。由于怕受到再次袭击,车布鲁龟缩在营寨里已经半个多月了,连在察只剌部落战斗中死去的兵勇都不敢去埋葬。这回兵强马壮了,就派出两千骑兵、三千步兵,一共五千兵马耀武扬威出发了。
车布鲁率领兵马来到了温只剌部落,哈拉古那颜兴高采烈地去接待他。这回车布鲁的态度不一样了,对哈拉古那颜毫不客气,盛气凌人地吩咐道:“哈拉古那颜,马上安排一千八百名壮劳力,到前一段时间发生战斗的战场去,每人给本将军挖一个大坑,要隆重地埋葬我们为国捐躯的将士们。限你一天之内找齐人完成任务,不然,你就等着看会有什么结果吧!”车布鲁前恭后倨的态度使满心得意高兴的哈拉古那颜大吃一惊,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地问道:“将军,用不着那么多人吧,派个百十来人应该够了吧?”车布鲁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本将军说多少就是多少,费什么口舌,快去办吧,不然,小心你的狗脑袋啊!”这话听起来更不是人话了,可是,哈拉古那颜灰溜溜的连连点头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免得损伤了贵体!将军放心,小人马上就去办理,马上办理就是了!”回过头来传令道:“全部落每家出一个能挖坑的人,凑齐一千八百人,马上去东面战场上去挖坑,今天天黑以前必须完事,谁要是耽误事了,重加责罚!”手下奴仆各自骑马通知各家各户去了。
接到命令的部众都赶紧派劳力去了战场,要马上动手挖坑,守卫的兵勇不让干,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