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由第一排转到第二排坐了,为什么我要特别强调走出“舒适区”或者离开舒适区呢?
其实这个话题不单针对残障人很重要,对于健全人也同样重要。
这个世界每一秒都在变化,记得几年前,我参加培训的时候,那时因为我学习盲人电脑,熟练掌握语音软件,在盲人圈子里属于很潮的那种,也一度被圈内的朋友当做引领时尚的人物。
时隔几年,因为我转移注意力专注于写作方面,而已经掌握的盲人电脑软件,完全可以帮助我很好地完成写作目标,对于盲人科技方面的关注,就越来越少了。直到突然有一天,一位一直跟我关系要好的编辑要付给我稿费的时候,跟我要支付宝账号,我当即就懵了。
不是一直用银行账号的吗?支付宝是个啥东东?
那年过年,我的几个朋友给我qq留言,说给我发了红包,我两眼一抹黑,啥红包?我咋一个都没收到捏?
朋友笑斥:“qq红包啦,你登手q就能领啦!都什么年代了,还给你写信邮红包啊?”
跟着,什么qq电话,什么微信朋友圈,淘宝咸鱼,公众号……一系列的新名词儿弄得我头晕眼花,根本找不着北,但那个时候的我还没今天的这个概念,我在舒适区里待的太久了,早就被信息时代甩了几条街。
被科技甩了还可忍受,但几年前在全国优秀盲人培训时结识的一名盲人朋友,紧跟科技步伐的他也开始善意嘲笑我很落伍了。
在各种刺激下,我放弃了原来使用舒服的数字盲人手机,换了一台触屏手机,开始重新学习“e、over”软件……
我的性格其实并不喜欢做潮人,但如果不改变,渐渐的你就会发现,舒适区变得越来越小,如果更固执,就会在舒适区内固步自封,甚至感到窒息,出去走走就会发现,其实外面新鲜的空气也挺好的。
走出了舒适区,也就获得了新的体验和成长。这不,我已经听见身边不同的声音了。
“嗨,中里!”我左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紧跟着耳边响起快嘴淼姐爽朗的笑声。
淼姐之前是坐在第二排右侧的桌旁,此刻也自然响应了号召,改变位置来到了我这桌。
听见她的声音我也很热情地打招呼,盲人有时候显得比较容易亲近,主要的原因是盲人没办法主动跟人接触,但盲人也喜欢交朋友啊,如果有人愿意先接近我们,我们自然会很热情地回应,尤其是品性相投的人。
之前我和淼姐没什么机会接触,刚坐在了一起,她就开始喋喋不休东拉西扯,我觉得我俩更像失散多年的老朋友。
除了淼姐,这桌还新添了蓉蓉和路路,另外还有一位特别的营员,大洪。
大洪比我大几岁,他是脑瘫,对身体方面的影响并不大,四肢行动都没有问题,只是说话有些不利索,听上去有点像结巴。
不过他的的结巴并不影响交流,能够准确地将意思表达出来,唯一的缺陷是语速慢了点,在有些字词上要停顿或者重复,咋一听感觉有点像受了惊吓的紧张语调。
尽管发音不连贯,大洪却并不畏惧与其他人的交流,而且他还巧妙地利用自己的语言特点偶尔来点幽默,或许是作为一家公益机构的负责人长期锻炼的缘故,但不管怎样,都是他努力走出舒适区的回报。
导师一进门,脚步先顿了顿,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有点搞不清状况,怎么你们今天都换位置了?”
我们一阵哄笑,不过导师反应很快,只一愣神的功夫,继而笑问:“你们是自发离开舒适区的,还是主办方蓄谋安排的?”
我们异口同声道:“自愿的!”
我虽然看不见,这个现象其实也早感觉到了,因为今天进门落座后,气氛比前两天都热烈,我就猜到了肯定是很多营员换了位置,跟新伙伴聊的不亦乐乎。看来参训的营员们果然素质都不赖,敢于尝试,学以致用啊。
导师赞赏道:“很好!看来大家都记得昨天最后我说过要学会打破已经习惯的,走出思维上和现实中的舒适区,而且还做的不错嘛。既然已经走出了舒适区,那么有没有勇气再建立起一支优秀的团队呢?”
今天上午,我们依然继续进行的是关于领导力的工作坊培训。昨天主要探寻和解剖的是自己,如何培养和塑造成为领导。而今天,在有了作为领导的意识基础上,更重要的是如何构建和打造一个团队了。
因为在客观事实上,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是没有缺陷的,但是一个好的团队是可以趋于完美,可以相互弥补不足。
在一个好的团队中,可以让平凡的人做出不平凡的事情。
尤其对于残障人,更是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毕竟都是有着或多或少的缺陷。但是,在一个好的团队中,相互弥补不足,发挥各自的特长,就有可能做出连健全人都不容易完成的事情,甚至是伟业!
这次,营员们的响应更加热情,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工作坊的培训和互动已经逐渐成熟,一些有想法的营员,很积极并遵守“公约”地将想法分享给大家。
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坐在我身边的快嘴淼姐第一个发言了:“一助一就很棒。肢残、视障、听障都不落下,结果这啥残都有的人凑在一起,还做出了很多了不起的事儿,这就是了不起的团队!”
不知道听到这番话的谢老大、清风、小聪是不是都咧嘴笑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