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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看同学们,有人注意到后又惊惶地躲开。
“晴晴,薛静一直这样吗?”苏轻轻有些担心。
“是啊。”孟晓晴叹了口气,“薛静几乎从来不和别人说话,有些太‘静’了。”
“晴哥,你要勾搭妹子吗?”贺余贼兮兮地凑过来说。
“勾搭,不勾搭说不过去啊。”孟晓晴托着下巴,开始思考。薛静太敏感了,直接交谈话很可能会被她躲开。
另一边,老徐捧着大保温杯,喝了口水,享受地说:“山上的环境就是好,等我退休,一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唉,同学们啊,没人知道老师有多羡慕你们的年纪,敢想敢做。你们都有个什么愿望啊梦想啊,说出来让我听听怎么样?”
好不容易放放风的学生没人搭理他,谁也不想灌一耳朵的中年人养生与励志指南。
孟晓晴好像突然体贴起来,,拿出几张纸,裁成差不多大的纸条:“都来我这儿拿纸,写,一人一个愿望。”
三班同学全是“晴哥今天吃错药”的表情,但转瞬间就被孟晓晴恶狠狠的眼神,和老徐“同学们这个提议好啊大家展望未来立志高远啊”的演讲提要吓得提笔。
薛静握着那张纸,孤零零地站在人群的外围。她没有带笔,试着张了张口,没能将“借”字发出声。
“薛静,你先用我的笔吧。”一个甜甜软软的声音传来。薛静看了看,是那天把校服披在她身上的女孩子。苏轻轻还没有她高,却传递出一种可以信赖的力量。
“谢、谢谢。”薛静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然而笔尖在白纸上方顿了好久,未落下一个墨点。薛静的手紧了紧,“未来”二字对她而言太过遥远奢侈。
初中时,她曾被人欺凌,从夜夜偷偷哭泣到几乎麻木,在心上裹了一个厚重的保护壳,即便如今的班级热闹友好,她也只敢小心谨慎地躲在保护壳后窥视,哪怕探出一个欣喜的触须,也会在及时别人发现前迅速缩回去。
她不敢随意与人打交道,因为任何人都可能在下一刻嘲讽甚至动手。
“来来来,写好了吗?”孟晓晴站在石头上喊,“写好了给我。”
薛静心里一紧,胡乱在纸上写了一句话,孟晓晴收齐了所有纸条里找出一个装零食的小盒子:“我们的愿望,都装在这里面了。”
“两年后,我们一起来看吧。”她把盒子埋在树下,“这是三班每个人的记忆和期望。不论我们未来走向何处,每个人都不能忘记自己是三班人,三班也不能失去任何人。愿一切愿望都能实现。”
“每个人”被清晰而珍重地说出,薛静总是盯着脚尖的眼睛转向前方,眼中闪烁着亮光。
“苟富贵,勿相忘啊!”贺余忍不住贫了一句。
薛静在此起彼伏的哄笑声中微微挑了挑嘴角。
苏轻轻笑着对她说:“两年后,不,永远,我们都是朋友吧?”
薛静愕然地与苏轻轻对视,“朋友”这个新奇的词汇第一次有人对她提起,然而女孩子的
眼睛清澈得像浸了山泉水,让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苏轻轻歪歪头,微微湿润的手和她握在一起。
孟晓晴一挤眼睛,夸张地给了她一个飞吻。
“哇帅!晴哥撩的一批!”有人吹了声口哨。目光向苏轻轻和薛静身上汇聚,薛静这次没有避开人群,目光中的善意,和以前她面临的恶意截然不同。也许,早就应该敞开心扉了,薛静突然想。
“年轻就是好啊,真好。”老徐捧着保温杯感叹,“年轻真好。”
他曾找薛静谈过好几次,不管他怎么那孩子敷衍似的一句话也不说,没想到同学间不过交流几句话,能有这么大的效果。
老徐把保温杯的盖子拧紧:“同学们,集合了,下山吧。”
“走了走了!”大多数人早就在山顶待腻了。
孟晓晴步子快,走在最前面带路,苏轻轻和薛静走在队伍中间。
“你写的什么?”
沈望神出鬼没似的,苏轻轻被吓了一跳。
她本想回一句“你猜啊”,却觉得这句话太俏皮了。
“我写的――成绩变好什么的。”苏轻轻歪歪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