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就来了这里,c大师范大学。
现在的她已经大二了,来了这个城市一年多,这个和b市一东一西,中间隔了两千二百六十七公里的城市。还记得报到那天,她一个人拉着行李坐了五个小时大巴车来到这里。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一个人找学校,一个人报到交资料,一个人找寝室,一个人整理床铺,由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她现在比以前更喜静了。
师范生的生活实在枯燥,大一一年,每天都是各种文化课、教师技能课,她虽然不喜,但每节课还是强迫自己去认真听。
三笔字也是,每次都是安安静静地练着书法,不懂的地方也只是自己去琢磨,从不敢去问老师。到大一的第二个学期,有了虚拟课堂、说课那些需要上讲台去实训的课程后,她就开始慌了,她每天都过得很煎熬,很难受。
她不习惯,很不习惯。
每次站在讲台上,她就抖。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然后就愣愣地站在上面,过了一会才弯腰说了句对不起就跑下台去了。专业课的老师找了她谈了好多次话,可她还是克服不了这个“讲台恐惧症”。
她知道,她其实是在抗拒。
她在对父母一意孤行改了她的志愿的行为作反抗,可这个反抗又是做给谁看呢?远在洛南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这里干了些什么。
可她就是抵触,打心底的抵触。
幸好,宿舍的另外三个女孩们跟她虽然不亲近,但对她也是极好的。她们私下经常帮她借来多媒体课室的钥匙,陪她一起练习。慢慢地四个女孩倒是走得越来越亲近了。
林雪菲,李诗悠的对面床,c市本地的一姑娘。在一次虚拟课堂后,她拉着李诗悠去了教学楼顶吹风。
那天,她对李诗悠说,“诗悠,我不知道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人是要向前看的。即便你再不喜欢这个专业,可你最终还选择了来这里,就说明了你选择了这条路,所以无论这条路是怎么样的,你都得咬着牙把它走完。因为这是你自己选的。记住,即便前路风起云涌,但心若向阳,我们定能走到云淡风轻的!”
那晚,她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她把林雪菲的话反反复复,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她想通了。
最初,她是不甘的。她把自己锁在了房间整整一个星期,可最后父亲的一句话,她便妥协了。
李平宣说:“没有父母是希望孩子过得不好的,你是我的女儿,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从小到大,只要是父母说的,她都点头说好,从不忤逆。因为祖母说,爸妈工作很忙,悠悠要乖,不可以再让爸妈操心。所以那一次,她又妥协了。
她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好孩子”,乖巧懂事,那这一次自然也不会让父母失望。既然不想父母失望,既然已经选择了来这里,既然已经妥协了,现在还做那些不必要的反抗又有何意义?
后来,她的讲台恐惧症好了。站在讲台上的她,大方自然,勇敢自信。每次实训比赛,都会主动参加。她开始找兼职,赚生活费。
她还加入了校报社,每天都忙得不行。可再忙,躺下的时候,也总会想起他。
大一的第二个学期,他们专业开了写作课。她的写作能力不错,专业课老师很看重她,每次都会拿她的文章出来做示例。课后写作老师还找过她,说自己有个朋友是做报社的,他们的专业报正打算开个新专栏,问她有没有兴趣去写写看。
李诗悠听了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就半桶水,专栏那么专业性的东西,怕自己写不好。
那老师也不勉强她,只说让她先回去写一篇给那边看看,看那边反应怎么样再决定。
她答应了。
后来,她就给那个报社写了三年的专栏。
而每次拿到的稿费,她都拿来了买车票。
这一年多来,一开始她总是省吃省喝把钱存下,在每一次有冲动想去见他的时候,跑到火车站买下一张去往b市的车票。
可这么久过去了,车票存了一张又一张,可她连一次上车的勇气都没有。每一次拿着车票站在检票口前,看着别人进进出出,听着车站里广播一次又一次地播送着火车到达,请乘客尽快检票进站的声音,她都只是静静地看着。
直到检票结束,火车远去,她才擦干脸庞的泪水,悄然离去。
她还依旧给那个地址写着信,只是再也不会想他能不能收到了。晚上写,白天投,那似乎已经已经成了她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
只是这个习惯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那天,她在学校外面的公交站等车,她打算把信拿到离学校远一点的邮局去投。
投出去的信,她从来不敢在靠近自己的地方投。
高中那会,她也如现在这样坐公交到离家里远远的地方才敢投,而且每次投的地方都不一样。这样,就算信他没收到,也没人会知道,这信是谁写的。
她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