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丢下去。”渐青看了眼群鱼嬉戏的湖水,淡淡说道。
阿颜把他扶起,看向渐青,要她帮忙,于是两人合力将他架上白玉围栏,推了下去。
“贱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郑嘉斌喊完了这一句,怀揣满腔恨意,扑通一声坠入湖中。
渐青拿出一方手帕,轻擦了漂亮的十指。抬起眼眸扫了周遭一眼。
因为是王后刻意的安排,所以华亭周边撤退了值守的宫人,为的是方便她侄儿办事,但她哪里能想到,这反而害苦了郑嘉斌。
渐青对满面解气的阿颜说:“我们去找人来救他吧。”
阿颜点点头,然后她就看到自家公主眨眼间就调整好了神色,神色凄惶地往外奔走,一边叫着来人救命,郑国公的世子落水了。
女官听她这么说,吓得面色发白,立即赶回去禀报王后。
王后按捺住急切,审视着虞渐青,“不是跟他观鱼赏荷去了么,好端端的,怎会落水?”
渐青跪了下来,声音发颤,哽咽道:“都怪渐青喜欢那尾三色锦鲤,世子爷为了讨渐青的喜欢,便拿来了抄网去捞鱼,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掉湖里去了……”
王后一双柳叶眉皱得死紧,以她那个侄儿的性子,的确有可能为了美人而做出这种蠢事。但她直觉不对劲,似有蹊跷。
就这一谈话的功夫,女官便回来说郑嘉斌已被救起,太医却诊断道,世子爷双腿已断。
王后大惊失色,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冷着脸对渐青说:“又是坠湖又是断腿,虞渐青,你最好没有欺骗本宫,等我侄儿醒了,定要你过去对质!”
丢下话,她匆匆赶去太医院探望。
渐青的衣袖被扯住,不禁侧目,对上阿颜焦虑担忧的眼神。
她微微一笑,“别担心,我早有应对之策,保准叫这位王后娘娘也难脱其身。”
她要让王后知道,她不是她能算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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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
郑家世子今年十六,正是春.情萌动的年纪。
色胆包天地轻薄虞渐青主仆未遂,反倒被折断腿,丢进湖里。
虽不致死,但却吓破了他的色胆,惶惶想道,原来亡母的叮嘱是真的,越是长得好看的美人,都有一副蛇蝎心肠。
经过这回的苦难,他吃了好大的苦头,此后再也不敢随便去调戏姑娘,尤其是长得美貌的。
郑嘉斌低头,望着已瘫痪的下半身,想到终身都要坐在轮椅上,心头恨意强烈,当即就央求父亲进宫,求王上姑父为他做主。
谁知他这位王上姑父,竟不给他们郑家面子,严重偏袒那个虞氏贱人,原本不明情况的他,这才明白了虞渐青竟是王上的爱女,被宠得跟眼珠子似的!
郑家不依不饶,便求了王后为他们讨公道。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因王后而起,所以她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她顶着陛下阴沉沉的目光,说是虞渐青害的郑嘉斌,请求彻查此事。
郑嘉斌被家仆抬进王宫,特意来指证害人凶手就是虞渐青主仆。
原以为指到家门口来了,虞渐青的罪名就逃不掉了,万没想到她竟扮起了柔弱,倒打一耙,说是他欺辱她,轻薄她,是以她采取自卫,和侍女两人合力抵抗他,不曾想就不小心把他推到湖里。
末了,虞渐青下跪,哭着让陛下降罪责罚她。
越王在听到郑嘉斌轻薄渐青时,胸口就腾起了怒火,眼下见他的娇女委委屈屈地揽下罪名,更觉得心疼,将她护在怀里,然后严厉地惩戒色胆包天的郑嘉斌。
王后气急,跳出来说:“陛下,根本不是这样!虞渐青在说谎,谎话一套又一套的,先前她说是嘉斌为了给她捉鱼而不慎坠湖的,这回在您面前却说是嘉斌轻薄她,她自卫不当,意外推他坠湖!这明显就是她在颠倒黑白,请陛下明鉴!”
这时渐青冷笑起来,眼角还挂着泪珠,“我便知郑世子是王后的侄子,料定你会偏袒他,才会说他为我捉鱼不慎坠湖。原想这事就这么揭过了,怎料你不依不饶,还闹到义父面前来,非要治我的罪,我迫不得已才说出实情!”
越王听了这话,顿时盛怒。敢情,他的青儿是怕王后欺负她,才忍声吞气。若不是今日的质问,他的青儿怕是还不敢说出实情。
他怒视王后,“青儿都跟孤说了,是你邀她去华亭,自个儿则躲到一边去,反让你侄儿待在那处,企图让他们二人私相授受。”他忽地想起前两天王后跟他举荐过郑嘉斌联姻的事情,“你敢说,当日你不服孤的决策,执意要将青儿与你侄子绑在一起,所以安排这等龌蹉之事?”
王后脸色红白交替,我了半天,憋不出其他言语来。
当越王下令叫她脱去王室衣冠,到天净山上的尼庵里修养一个月时,王后死活不愿意,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