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着事情。这事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呢?想起临走前梁洛兮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失望,文宝杨就忍不住想要叹口气来。兮儿这回应该是很难再原谅自己了吧……也罢也罢,反正到了最后,一切都注定不会被宽恕,那自己这会儿又是担心个什么劲儿?
其实文宝杨一开始也不想说那么惹人气烦的话,奈何话就是从嘴里蹦跶而出,叫她怎么收也收不住。
她说:“既然皇后都委屈了自己,朕也不是不守信用的人,过些时日,朕便把南凉王放出来。”
听到文宝杨这样讲,梁洛兮脸色也就变得不好看了:“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清楚么?”文宝杨的脸在摇曳的烛火中忽明忽暗,叫人看得并不真切,“而今所有都不过是作为交换的条件而已,朕答应放过他便是了。”
梁洛兮这回倒是冷静了下来,她什么话也没说,而是起身把衣服穿好,然后径直推门离开。
外边还是一片暗雾色,这个点儿出门,除了守在宫门的几个侍卫,庭院里也没有别人出行。文宝杨看着门外的暗被慢慢合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扇刷了朱漆贴了金箔的木门。就像被关上的门,梁洛兮这一刻的离开让她们之间的隔阂变得清晰起来;
梁洛兮走后,文宝杨一直睡不着,就算阖了眼恍惚看见的也是光怪陆离的景象,头疼地挨到接近天明,才迷迷糊糊地安神小睡了会儿,不想一下就被人吵醒了。脑袋昏沉得厉害,心情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然而后来又床上躺了好些时候,文宝杨还是没能如愿睡着,所以出门的时候她脸色真的有些不太好看。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见一路上文宝杨都一言不发且步伐显得有点急促,太监总管不得不加快步子跟上去。
闻言,文宝杨顿了顿脚步,但人并没有回头,脸上不起波澜地缓缓开口吐出几个这些天来被不断提及的字:“宗人府。”
太监总管听了后便不再出声,心里却是了然,怪不得皇上今儿心情看上去特别不好,原来是要去见南凉王啊。
的确,文宝杨一番思前想后之后还是决定要去找文启谈谈,虽然这个时侯最待见的人就是他,但是也没有法子,总不能为了自个儿的私心就把事情搁置不理了吧。文宝杨脸色有些冷,比起昨儿来讲好不了多少。昨天是笑得让人不自在,今天身上又笼着一股莫名的寒气。她在想什么,要闹哪样谁又晓得呢?
“南凉王真是好兴致。”文宝杨声音不高,平平淡淡却让人听出她口里的嘲讽之意。此时太监总管并不在她身后,早在入院之前,文宝杨就已经吩咐人全都到外边候着。
无事找事这种活儿,可不像文宝杨会干的。文启把笔墨搁下,绕出了案台在文宝杨面前礼:“不知皇上驾临,臣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南凉王早已背负一身罪责,此时又犯一错,朕实在饶恕不得。”文宝杨双手负后,话说得且慢且沉。
话说回来,文宝杨几天前还在朝堂上对文启表示关切,询问他在番地生活得是否习惯。不想人后来就翻了脸,以勾结私党的罪名把文启押入宗人府。这会儿,文启也是也没有料到文宝杨会那样讲,连忙撩起袍子往地上一跪:“臣并无私下聚势集力,肯定是有人造谣想要陷臣于不忠不义的境地,请皇上明察。”
文启要跪就跪着,文宝杨也没让他起来的打算。负手而立的威严之气逐渐显露,文宝杨说:“南凉王这意思就是朕听信谗言,乱加罪名到你头上了?”
“臣不敢,只是臣向来忠心,天地可鉴。”文启不卑不亢地回道。
“忠心?”文宝杨确认般地重复了一次,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不屑。再度看向文启的时候,她眼里隐隐生出了些厌恶来。反感的情绪越来越重,文宝杨冷嗤地同他翻起旧账,“那四五月前,南凉王与皇后在御花园牵手诉情的幽会又该如何解释?”说起文宝杨那天晚上之所以没有回宫而是在文轩殿住了一晚以及第二天见着梁洛兮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热情的样子,其实就是因为她撞上了那件事情。心里有多不甘唯独她自己知道,奈何那会儿梁洛兮心里并没有她的位置,文宝杨到头来也只得哑巴吃黄连了。
文启身子一僵,说来梁洛兮当上太子妃之后,他与她相会也就那么一回。本以为四周都有他的人在把守,事情应该做得足够隐蔽而不会出现纰漏,不料还是被文宝杨发现了。被抓人了个现形不说,还连细节都清楚知晓,文启不得不揣测起究竟是谁泄的密了。
文宝杨的恼怒,竟然不似往常那样绵糯着不说话由得自个儿独生闷气就算了。此时文宝杨眼里闪过的一丝难以言明的戾气,这让捕捉到了的文启着实有种汗涔的感觉。文启这次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了,脊背极近板直,将脑袋贴伏地面:“臣罪该万死。”
“你确实该死,”看着文启惶恐诚持的样子,文宝杨心里的气莫名又涌上来了些,声音不自觉地拔高,“若不是皇后不惜一切替你求情,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跨出这宗人府半步?”
文宝杨给人的感觉太不对劲了,文启都不得不一改平日的沉着冷静,下意识地仰头问她道:“洛兮她……”
“文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不把朕放在眼里!朕的皇后也是尔等能随意亵渎的?”实在见不得文启对梁洛兮这样意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