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见他满头是血,心里一软。就此缓得片刻,蔡老大却已乘机溜出了寺院。
此时长发之人从殿后出来,但见梅林站立当地,心有余悸,“梅林,你为何不杀他?此番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此处不宜久留,快走!”说着便动手将两名敌尸拖入塔山掩埋,然后不由分说的上前一把拉着惊魂未定的梅林,拔足便走。师徒俩出了寺院后门便朝虎山桥方向赶去。
待敌人闻讯赶到寺院,却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其实游击队方面早已派人在渡口接应,他们登上一舟舢舨沿下淹河顺水而下。蔡老大受伤后,惶恐万分,后来索性躲进镇里不敢露面。敌人抓不到梅林师徒,恼羞成怒。便将竹林和王雅琴带往警署进行审询。其实蔡老大对长发野人的身份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当今江南武林,武功在他之上的高手寥若晨星。从对方的身形和身手看,他觉得此人非常眼熟,并且跟朱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他苦思良久,心头猛然一震;难道是他?他还活着?想着,身上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今日观音寺一战,若不是朱家那小子心存仁慈,恐早赴黄泉了。
竹林和王雅琴被敌人带往警署,关在同一个狱室。按蔡老大的吩咐;自两人被囚牢狱,并没遭到严刑拷打。而是一日三餐冷菜冷饭。开始两顿并没反应。但到了晚上,外面天寒地冻,室内亦寒气逼人。两人刚吃完晚饭,便开始发抖。竹林自小有武功底子,还能勉强抵御。但柔弱的王雅琴却经受不住寒流的侵蚀。一到晚上,浑身便开始瑟瑟发抖。到了这时,竹林实在忍无可忍,冲看守大喝道;“伲到底犯了啥罪?非要这般折磨?让伲吃冷菜冷饭不说,还把伲关在这阴冷潮湿的牢房里!难道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对付伲这种无辜的学生的!如果伲俩有个三长两短看你们如何向政府和天下百姓交代?快放了我们,她病得快不行了!”
看守的接嘴道:“小赤佬!吵什么?给我老实点!”当竹林再次咆哮时,感觉事情不妙,这才走近铁栅朝里一瞧,发现雅琴果然染上重病,这才赶紧向上司汇报。署长来到牢房,俯身一看,见雅琴浑身颤抖,脸如白纸,再抚摸她额头,甚是烫得厉害。这才着慌,赶紧派人将镇上名医范济春请来就诊。范济春赶来一看,甚是吃惊,朝署长说道:“姑娘病入膏盲,生命垂危,若不住院抢救,恐性命难保。”
署长沉思良久怕她死在牢里,被上峰追究,无奈只好释放了她。范济春医术高超,经过他的抢救及治疗,一周后王雅琴奇迹般地康复了。
这一日,阳光明媚,气温回升,路上的积雪也开始融化了。
经蔡老大的精心策划,决定将竹林在大街上示众,暗中派人监视,引梅林师徒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由于多日的大雪封路,众多百姓被困家中,只能省吃俭用维持有限的伙食。到得第七日上,好不容易才盼到了冰融雪化。所以这一日,上街的人要比往常多几倍。
梅林返家后虽然没将实情告知母亲,但竹林几夜未归。她盼子心切,一听说路上可走人了,便取了钱夺过门口一只竹蓝,便匆匆上路了。虽然经过一些村民的打扫和踩踏,路上已现出一条足够人们行走的道路,但放眼远望,道旁及野外,到处可见依然厚厚的积雪。彩云心急如焚,快步朝东赶去。但有些路段背阴,依然结着薄冰,一不小心,彩云好几次险些跌倒。幸亏身后一位高人出手相扶,才幸免于难。彩云想出言相谢,但那人却早已走远。她观其背影,甚觉眼熟。但一时又思子心切不及细想,自顾低首赶路。不知不觉便已来到镇上。此时临近十字街口,忽见前面围着一大群人,有人还在敲锣打鼓,一边大声吆喝:“各位乡亲父老,老少爷们听着!昨日伲督察大队在巡逻时抓住了这位私通游击队的小土匪。可是他死活不肯招供自己的身份,大伙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他将反缚双手的竹林朝前一推说道:“谁能上来指认他的身份,赏十个大洋!”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时白蚂蚁从人丛里挤到前首,指着竹林大声说道:“他就是王彩云的儿子朱竹林!”
那人道:“那就麻烦你给他家捎个信,叫他家人去求乡长前来赎人。限期五天,过期便将押往县城......”
彩云走到近处,抬头一看,见儿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遭此凌辱,不由得泪水滚滚而下。她忍不住赶到前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饮泣说道:“我相信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儿子他肯定是冤枉的。他年纪尚稚,还是个学生,怎会私通游击队?肯定弄错了。我求你们放了他吧!”
那人斜睨她一眼,冷冷说道:“他年纪虽小,但通匪证据确凿。我有言在先,要想放人可以,回去备足资费,带乡长前来赎人!”
话说到这份上,彩云不由得联想起官商勾结的黑暗;这一定是李传奎勾结官府想整垮朱家。彩云生性柔软,到了这时,已是肝肠寸断,乱了方寸。可惜夏柳云前几日有事回了娘家,否则有她相伴,倒也多了一份主意。她正自迟疑,忽见一人挤开人群来到前首,彩云定睛一看,见是长子梅林,身后之人竟是王雅琴,不禁吃了一惊。
但见梅林来到前首,指着那名警察大声责问:“请问这孩子犯了啥罪?”那人瞪了他一眼说道:“他犯了通共罪!你是何人?竟敢用这种口气斥问老子?”
这时有人认出了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