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拿进来吧。”
拆开李式送来的箱子,一屋的丫鬟都冒着星星眼,箱子里虽不是琳琅满目,但都是些女孩子很喜欢的小玩意儿。
被服侍着试了试其中包装最精美的胭脂,姜云娴看着镜子中一张带着羞涩的脸小巧可爱,尤其那一双润润的大眼睛似含着春花秋月,美的让人心颤,淡抹胭脂就已经美的让人挪不开眼了。
“这胭脂颜色正衬姑娘!”青竹赞道。
黄鹂接话,“李公子真是有心,搜罗来这么多东西。”
姜云娴心里高兴,嘴上却没说什么,哪能当这么多人面说自己未婚夫好呢?那也忒不要脸了些。
黄鹂又拿出两卷卷轴,道:“姑娘你看,这还有字画。”
姜云娴看了看,接过来走到书桌前,先摊开一幅纸张泛黄的,入眼便是笔力遒劲的字,正是她崇敬的前朝某书法家的真迹,章法疏朗通透,形断意连,风神潇洒,这份礼可以说是非常投其所好了。
忍着露出太过高兴的神色,姜云娴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卷轴,展开另一幅,却是一幅细致的人物画,背景的绿柳红花几笔画就,人物用笔却细腻传神,画中的女子作侧身回首姿态,淡蓝色罗裙,一条长及地的粉紫披帛仿佛集了整个春天的媚人春.色,长发及腰,眉眼虽不甚清晰,却能一眼看出顾盼生情的灵动神态。
画的右上角还有一列字,字体俊逸洒脱,“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左下角的署名旁又有一句:“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旁边伺候的黄莺大胆道:“这幅图画的是我们姑娘?这写的词句跟这画不太搭呀!”
☆、前世
青竹杏眼一瞪,不满她没眼力见,“画的这么像,自然是我们姑娘。”
姜云娴还在对着那两句话发愣,她记得这两句的下一句是:“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姑娘,”黄鹂眼尖道,“你脸怎么红了?”
姜云娴心虚狡辩:“哪有!是胭脂抹多了。”
青竹忍俊不禁,道:“依我看,李公子真真是用了心。听说今年洪水迅猛,刚筑好的堤坝都毁了一半,虽然抢救及时,城镇也还是淹了几个,陆路变水路,李公子又公务繁忙,还抽空寻礼物,可见是真情意了,等到姑娘嫁过去……”
“好了好了!”姜云娴打断她,“一个个的都巴望我赶紧嫁过去,是觉得咱屋子小了想换大房子吗?”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的丫鬟都笑了出来,就连姜云娴都被自己逗笑了。
打心底里说,这房子比起京城同品阶的大臣确实小了点。谁让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父亲还是个正六品的小官呢,家里倒是不缺钱,只是为了避风头。后来官虽然升上来了,但是府里人口少,倒一直没想过换个宅子。
父亲原本是惠安候的小儿子,祖母是祖父的续弦,也是曾祖父死去同袍战友的掌上明珠,曾祖父为了照顾她,便将她嫁给了自己丧妻不久的嫡长子。
但祖母心气儿大,并不愿意领这份情,更何况当时的祖父已经有三儿两女,不情不愿地成婚生子后,每日除了打理庶务就是吃斋念佛。等熬到惠安候驾鹤西去,眼看自己不喜欢的惠安候嫡长子上了位,她就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自立门户,自己搬出来和儿子住,起码清净。
所以虽然姜府不大,但人口简单,父亲只有两个姨娘,一家人基本上都是其乐融融的。
“对了,叶二姑娘不是递了帖说今天要来,现在都巳时末了怎么还不见踪影?”青竹道。
姜云娴摆摆手,“她家那档子事,我清楚得很,指不定又是跟姨娘吵起来,或者跟那个远房表妹斗心眼呢!哎,我是不急着她来的。”家事比较重要。
话毕,门外就传来了清脆的女子声音,“云娴,在做什么呢?”人已经踏进门来,一身鹅黄色襦裙,梳着个堕马髻,显得活泼俏丽。
姜云娴走过去迎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刚还在提你怎么还没来……”
叶琪拉住她的手抱怨,“还不是郭表妹,说我打碎了她的笔洗。那笔洗是外公送的,有些麻烦。”
姜云娴为闺蜜不平,“想来又是她捏造的?她就这么看你不顺眼?”
叶琪道:“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巴着我哥,又想着别的男人。不说了……”看到屋里放的箱子和拿出的物品,又好奇道:“哪来的这么多东西?”
姜云娴道:“都是李式刚托人捎回来的小玩意儿,你看有没有中意的,我送你。”
叶琪捶了一下她的肩头,“哈,谁要你的如意郎君送你的东西!万一到时候他问起哪样东西你中不中意,结果你却说这样东西被我拿走了,那我岂不是要被他记恨上?”
姜云娴拉住她捶她的手,笑道:“你这是在调侃我呢?既然你不看,我就让人拿下去了。”
黄莺会意,指挥着粗使丫鬟把箱子抬到隔壁仓库。
叶琪惊呆了 ,看着箱子从眼前路过,盖子合的严严实实,一点窥看不到里面。
叶琪假作生气,“好啊,你这是故意不让我看呢,先前说送我原来都是跟我客套的!”
姜云娴干脆无赖地拉住她,“你既知如此,还有什么好气的呢?等哪天我寻了好玩意再送给你?”
叶琪撇撇嘴,“这还差不多。”
“先坐下吧,正好这兔儿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