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垂落下来。
“你穿好衣服,抱着它来客厅。”
见她乖巧的点头,他转身离开房间。
回到房间,他借着灯光,观察了一下自己刚才摸过猫的手臂。
还没发红。
小时候去亲戚家玩,陪着小表弟在院子里逗过猫,没玩一会儿两只手臂就起满了疙瘩,许母赶紧带着他去医院看,医生说是对猫毛过敏。
唐温刚带着月半到许家的时候,许母还疑惑,但许珩年私下跟她保证过会远离猫时,她才勉强答应把它留下来。
李叔跟他们住在同一小区里,挂上电话之后匆匆赶了过来。
十月末的天气,唐温裹着一件卫衣,将月半裹在毛毯里,许珩年看她穿得太少,又跑去房间里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三两下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到宠物医院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唐温心里七上八下,被网上搜来的“病症信息”吓得手心直冒冷汗,生怕自己没能照顾好它。
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鼻尖猛然涌上酸意,眼眶逐渐蓄满的泪水快要决堤而落。
许珩年看着她强忍着流泪的神情,抿紧唇,一言不发。
那年他才十三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到了宠物医院,停车,排队,挂号,直奔就诊室。
折腾到夜里两点多,三个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医生检查出呕吐的原因是肠道寄生虫感染,这是猫咪常见的疾病,一般以流浪在外的猫咪吃了太多不合适的东西,特别感染上这种疾病。
李叔先一步明白过来,语气柔和地跟唐温解释了一下。
就诊的医生看到唐温攥着拳头一脸担心的模样,凑上前去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没关系,我给它开点药就好了,不要难过了。”
唐温皱着鼻子看她:“真的吗?”
“嗯。”
她的手很暖,眉眼柔和,温润的语气令唐温觉得一向刺鼻的消毒水都很好闻了许多。
看着医生将纸巾递进她的面前,唐温吸吸鼻子,勉强把泪意憋了回去,蔫巴巴地道了句:“谢谢。”
许珩年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在见到唐温微颤的肩膀有所平复后,松开了布满汗渍的掌心。
有点怕她哭。
第6章 小尾巴六点甜
医生给月半开了药单,并且交代了一些平日里注意事项,以及预防措施。
李叔去拿药的时候,两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等着。路灯昏黄,在病房内传出一两声猫喃,像是有把毛茸茸的刷子扫过许珩年的心头,抑制不住的痒。
实际上,他是真的感到了痒。
刚才借着灯光看了下手背,发现红肿了一片,想必两只手臂也是未能幸免。
而唐温并不知道。
此时她正坐在座椅上哄猫,这会儿月半的精神稍微好些了,稍微吃了点大厅护士给的小鱼干,她怕它口渴,想着去给它接点水。
唐温穿着许珩年的外套,袖子有点长,两只小手努力向外抻着,跑到咨询台旁的饮水机那儿垫着脚接水。
本来台面的高度就已经到了唐温的头顶,饮水机又被放在了咨询台上,她连纸杯都够不着。
护士这会儿也去了洗手间,空荡荡的,没人能帮她。
费劲儿巴交地垫着脚尖,一只小手扒拉着台面,卯足了力气去抓搁置在饮水机上方的纸杯袋子。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袋子的角儿,不知何处突然响起几声狗叫,吓得她脸色苍白,一个用力不小心将袋角扯了下来。
“呀——”她低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抱头蹲在地上,紧闭上眼睛。
不出所料,装着纸杯的塑料袋“啪”地砸在她的头顶,又软绵绵地弹起来,落在脚边的地板上。
她睁开眼看向一旁,还好,纸杯还装在塑料袋里,没有洒出来。
正徘徊在走廊看广告屏的许珩年听闻声响,转过脸来,看见她正蹲坐在地上,噘着嘴角去抓成叠的纸杯。
“怎么了?”他急急地走过来,球鞋的声响依次敲亮了头顶的声控灯。
“我想接点水。”她舔舔唇角,站起身来,抱着成叠的纸杯,看了看饮水机,又看了看许珩年。
昏蓝色的灯光映照在他清隽的侧脸上,像是一汪暗沉幽深的海洋。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地互盯了几秒,直到头顶的声控灯都灭了,她才皱着脸嗡里嗡气地说:“我够不着……”
许珩年:“……”
他这才看见她身后的饮水机,会意之后,三两步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抽出一个来,将剩余的重新放回机盖。
饮水机的“咕嘟”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尤为扰耳。
这时站台的小护士也回来了,怀里还抱了一只不知道从哪个病房溜出来的猫,只见它“喵呜”地叫了一声,两只猫眼瞪得像铜铃似的,一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