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休息吧!”北堂傲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被嫣嫣知道。他虽没想过刻意隐瞒,但此时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林嫣嫣的眼神直直落到离儿脸上,注目了半晌,缓缓移动,从言非离身边飘过。
言非离突然有些寒战。她的眼神深沈缥缈,如千年幽潭,在这朔风大雪的夜晚,分外寒冷。
“非离,你先带孩子回去。”北堂傲拢了拢离儿的皮貂小袄,将他送回非离怀中。
言非离没有说什麽,只是抱紧孩子,转身回了竹园。
这一夜,言非离忐忑不安,无法入睡。不知门主回去会如何解释。解释过後,孩子要何去何从?
想到去年的今日,自己在这张床上苦苦挣扎。那种几乎被撕裂,被扯碎的疼痛让他心有余悸。现在,那个从自己体内诞生出来的小家夥正酣睡在身侧,还未长开的小脸,已经显出了未来的好模样。不知将来,迎接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不!这个孩子一定会比自己命好!因为他不仅是他的儿子,也是北堂傲的儿子!
只是,林嫣嫣,不知这个女人是否能容得下离儿?也不知听到此事,她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言非离是个男人,他不能理解女人的心思,虽然他和林嫣嫣一样爱著北堂傲。
这麽多年来,他的爱没有理由,没有奢求,没有妄想,也,没有权利。但是林嫣嫣,却与他不同。
第二天早上,言非离起床,正在为孩子换衣物,便有沈梅院的仆役来传,说夫人要见他。
言非离的手顿了顿,说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匆匆将孩子交给翠女,来到留香居。雅室的四周生著火盆,燃著熏香,暖暖融融,清清雅雅。
林嫣嫣端坐在厚厚的幕帘後面,看不清形态。
“非离见过夫人。”
“言将军不必多礼,请坐。”林嫣嫣的声音仍然那麽轻轻柔柔,但却与往日不同,带著一丝抑郁,和一丝疲惫。
“言将军,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昨夜你也在场,门主说你怀中的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肉。此事你可知晓。”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肯定的语气。
“是。”言非离心里已有准备,回答的坦然。
“我听说这孩子已认你为义父?”
“……是。”
“言将军,你好像很疼那个孩子啊。昨夜匆匆看了一眼,好像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呢。长了一副好相貌。呵呵,倒和门主十分相象呢……”
言非离不知她所指何意,未敢应话,但听她语气,心下有些不安。
“言将军,你说这事情多奇怪。我自己的夫君,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连你这个属下都知道,我却被蒙在谷里!”
“夫人,此事……门主也不是有意隐瞒。”
“哦?言将军,你对门主真是忠心。”林嫣嫣不知所指何意,语气似乎隐含嘲讽。
“属下对门主,自该尽心尽力。”
“你对门主尽心尽力,不知对我这主母又如何?”
“自然……也如对门主一般。”
林嫣嫣听出他一瞬间几不可察的犹豫,轻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言将军,我问你什麽,你可要如实回答。”
“是。”言非离心下微跳,手心里已冒出冷汗。
“我只问你,这孩子是门主与何人所出?”林嫣嫣一字一顿,慢慢地问道。
“……属下,不知道。”
“不知道啊……”林嫣嫣轻柔地叹息一声。幕帘里传来茶盏放落的声音,轻轻脆脆。“言将军,你是孩子的义父,孩子被带回来後不送到这沈梅院,却寄养在你的竹园,你现在说不知道,是否有些勉强?”
言非离不知道昨夜门主对林嫣嫣是怎样告之此事的,也不知她到底知道多少,此时实在不敢冒然接话。因为这件事发生的突然,二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今晨一早他就被林嫣嫣唤来,也未来得及与门主沟通一下。
言非离正不知所措间,雅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北堂傲缓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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