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才说:“我本是南荒夷族人,我们夷族风俗,如果生下女儿,一满周岁,就给她种一对同心蛊,等她成婚后分给丈夫,许白首之约。我与定郎尚未成婚,就已分离,我的同心蛊也就没有给他。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同心蛊了。”
我大吃一惊,那东西虽然僵硬不动,但却有着类似金属的光泽,哪能看出它竟是活物?
“听说蛊虫都是用自身的血肉供养的?”
慧生点点头:“本来是这样,不过现在盒中装着的这只蛊我找管先生用药物炼过,不需要再寄生于人体内,只需将它贴身放着,用人气供养,每二十一天挑破左手中指的指尖给它滴上一滴血就可以了。”
我伸手拿过胭脂盒,细看那枚卷成一团,乍一眼看上去没有丝毫生气的同心蛊。对着灯光,同心蛊的身上透出一股红光,似乎还有鲜血的腥气与凝重。想想这东西是在人体内吸食血肉为生,由不得我心里发毛,再想想这是慧生的同心蛊,却又觉得它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阿随,你怕不怕?”
“怕倒不怕,只是这同心蛊是用在情人身上的,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给我成吗?”
“同心蛊说白了就是女子怕男子负心才种的蛊,只要蛊主不催,蛊就不会发作,虽然是女子的气血养就,也不见得一定要施在情人身上,除去不能用男女合欢的方式自然渡出蛊虫,也没有什么不成的。”
慧生摆了摆手道:“只是你若收下了这蛊,你的命就相当于捏在我的手上了,这样的话,你敢把它带在身上么?”
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心里握着,这可不是好玩的。慧生目中波澜不兴,一派淡然,仿佛她刚刚说的不是性命攸关的生死大事,而是她上街回来闲聊时告诉我,她今天买了青菜豆腐。
我愣了愣,突然心中豁然开朗,哈哈大笑:“拿来做项链坠子挂在脖子上,倒是举世无双的宝贝。”
“你喜欢就好。”
慧生抓住我的左手,从头上拨下一只发针,在我左手指尖上一刺,用力挤压我还没感觉到痛,指尖的挤出的血已经盖没了胭脂盒底。
被扎时不痛,等慧生收手后,倒我痛得疵牙咧嘴:“拿这么多血干什么?”
“现在是认主,要的血多一些。”
血没过同心蛊,本来僵缩一团的蛊虫慢慢的散开,在鲜血中舒展细长如丝的躯干。这同心蛊看不出头尾,更不见它有吞噬的动作,只是随着它的身体的舒展,胭脂盒里的血的颜色慢慢的变淡,最后竟变成清稀如水的液体。
我目瞪口呆,无法用自己的科学理念理解血液里的血色淡去的原因,正想向慧生问个明白,抬头却见慧生此时的脸色正慢慢的转白,随着胭脂盒里的蛊虫的蠕动而愈见苍白,汗水涔涔,把她的衣裳都濡湿了。
我的心一紧,知道这同心蛊既然是以慧生的血气养大的,要将它用药炼化,重新认主,必然对慧生的身体有极大的负面影响。慧生刚刚说对她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是骗了我。
蛊虫的身体完全展开,约有十厘米长,身体依然扁平,不见丰润,只是它身上的血色似乎更重了。在那凝重的血色正中却有一丝透明清亮,虽然细小,却清明,把那血色一分为二,更显得那蛊虫诡异妖邪。
“慧生……”
“别担心,只是在溶血认主,等血色合为一体就好了。”
渐渐的,蛊虫身上那丝清亮也染上了血色,越来越浓,最后竟成了一线与蛊身的红色不同的黑色,慧生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浅笑:“我本来怕这同心蛊不是情人就无法认主,想不到管先生竟能炼化得如此成功。”
红色的蛊虫爬上慧生洁白纤长的手指,映出一股叫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慧生自腕间拉出一条黑色的绳子,对折了悬在空中,同心蛊仿佛受到诱惑似的,扬起了首尾难分的一端,绕上了绳子的中段,扁平的身体一圈一圈的卷起,在卷成与它身体未展开的时候的样子时,突然不动了。
“你过来。”
慧生的脸色是我前所未见的凝重,她把那挂着同心蛊的绳子系到我的脖子上,沉声说:“从此以后,这同心蛊就和你同命一体,可以代你受灾挡劫。它对毒物有很强的感应能力,只要毒物接近了你的身体,它就会发热,你可以借机避开。如果已经中毒,你就在自己的身上弄道伤口,蛊虫会循路潜入你的体内吸毒。蛊虫盘踞的绳子是以我的头发编成的,它必要在这发绳上才能休息。发绳在,蛊虫就不会在你体内停留太久,事关重大,你不能丢了它。同心蛊被管先生炼过,普通的毒物,它都可以应付。”
想必慧生是为了姝鬟那一身的毒蜘蛛才有此一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