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地说道,“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
再看镜风,他已经脸色惨白,面有怒色。瞬间我明白了怎么回事。
也是,他的心腹手下兰陵舵主背叛了他,这是他万万料想不到的。
能够摇身一变和我分毫不差的人,只有凤绯焰。
我终于明白偃攸的线人是谁。是湄水阁的鸾凤,但更确切地说,鸾凤就是兰陵舵主凤绯焰。
好厉害的偃攸。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也是,稀罕事儿,怎么会平白出现了两个夜刃……?
那绯焰眉稍一挑,走入那群江湖人中,用和我一样的口气道,
“什么夜刃夜诛啊……你们还真是无聊,被人利用了却还浑然不知呢……”
没有人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
看着镜风的神色越发的惨白,破绽全出时,他欣然开口,
“我是说,夜诛早就灭亡,红影者也早就死了,现在之所以会重现江湖,全都是某人精心酿造的阴谋和掌控江湖的野心。”他琬尔嗔笑,赏心悦目,提了剑继续道,“这剑是我偷来的,这红衣人人穿得,这一身的功夫在我凤绯焰看来也不算难事。对吧,镜教主?”
镜风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一定了解,绯焰现在的话,是极有说服力的。
在白刃公子离开后,凤绯焰是镜风的手下,人尽皆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镜风,泛白的嘴唇泄露了他心机,他没料到,绯焰成了他的变数……不对,在我看来,应该说偃攸成了他的变数。
疑惑的江湖开始动摇,绯焰的质问声指向了镜风,“你为了得到白龙教和盟主之位而让我偷了炎血剑,假扮白公子,杀人嫁祸,还放出话来称白公子是夜诛,费他武功,毁他名声,不对吗?”
没有议论,没有责问,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他的脸犹如冰封千年的面具,僵硬而冷俊。然后,唇角撇起的一个弧度打破了这个风化了的脸孔。我看得出,冰释的微笑中隐藏着玉石具焚悲壮,他抬起手,指向我们,
“绯焰,如果我如你所说,如果夜诛果真不存在,那么你说说,他们三个究竟是什么人?”
问得漂亮。
虽然这问题很好回答,可却问到我心坎里去了。
是呵,绯焰可以回答偃攸是一国的将军,是宫廷的将才;主人如果不是夜诛的首领,他也可以是曾经受人景仰的光明教主,可以是放下世俗的隐逸高人;但我……如果不是夜诛,如果不是作为那个杀人媚人的工具而存在的话,我是什么?我……恐怕什么都不是。
绯焰收起玩笑,变得认真坚定,用同一张脸却完全不同的情态,一字一句地回答,
“你想错了。”
“我不会说潮柝曾经是光明教的最后一任教主,也不会说白公子曾经是白龙教主,是武林盟主……因为,他们与你不同,这些身份名利头衔,他们本不在乎。”
他的神态透出一股坚持,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那么认真,
“我要说的是,”
“他们,一个是放弃天下,不顾性命地保护自己今生所爱,被利用,被怀疑,被误解,都义无返顾宽容去爱的人。”
“一个是有情有义,纵使桀骜江湖也愿意为人放下所有,有风一般自由的胸怀,毅然为人赴汤蹈火的人。”
“还有一个人……他是当今君王今生今世倾其所有去爱的人……”
……
“他们本不属于这幻灭江湖,也不会被这半调子的世界所悦纳。”
安静呵……恐怕所有人都是鸭子听雷,不知所云。
对号入座,我发现心里远远传来的一缕幸福。久违了的淡淡幸福。
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对我的爱是倾其所有……是真的么,很难作出定夺,因为他的爱太容易让我误解,我一直以为王的爱里面还混杂着征服,占有,和帝王家收买人心的施舍,一直以为他的爱不够纯粹和绝对。是我错了么?
这个答案镜风无法理解,许多人都无法理解,或许能理解的只有绯焰和话中的那三个人。
所以镜风笑了,很鄙夷地奚落起来,
“是么……原来这一竿子都是一些了不得的圣人啊……你说他们不属于江湖……那你倒说说,他们属于哪的?还是说他们一边杀人放火,一边吹嘘着自己不食人间烟火?”
绯焰笑而不答,眼神里竟是怜悯。
他慢慢举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