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信兰生这么大的气,我一时间有点张口结舌。
「我……」
「你怎样?!」
「啊……」
回答心虚不知道行不行?
我不喜欢别人瞒骗我……别人被我瞒骗的滋味想来也不会好受。
虽然认真说来我还是很委屈,易容是师兄们千叮万嘱的事情,我当时到大漠,本来也只是存著自暴自弃的心,跟信兰威远之间的感情,是在不知不觉中培养起来的,哪能想到要告诉他们这些事?
只不过威远信兰以诚待我,为了我冒了好多的风险,关於我自己的事,我却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们,好像也真的有点对他们不住……如果真的如实解释,我是现在才把你们当成自已人来看待的……搞不好会被杀掉……
「信兰,我这个……是有原因的……」
信兰的眼光冷飒飒地飘过来,眼中是一目了然,我剩下的话只好又吞到了肚子里。
唉——长叹三声,楚寒真是生来命苫,小的时候被师父骂,大了之俊收个徒弟还要被徒弟欺负,我把求助的眼光投向剑琴,他却像是正看得有趣,只装做看不到我一样。
没有义气的家伙!
於是信兰瞪我,我瞪剑琴,三个人胶在当场,威远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虽然也略带责难的望著我,但是我已经可以预见今後最贴心的徒弟绝对非他莫属。
最後还是那个没良心的剑琴想来看够可好戏,终於肯出来打圆场了,这才门破了僵局:「信兰,还是不要生气了,楚寒想必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瞒著大家,放过他这一次,我相信他以後都不敢啦!对不对,楚寒?」
剑琴笑得坏心,同时竟也带著一点点的责难。
无话可说。
我本来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说得我好像杀人放火一样?原来这人嘴上说不在意,其实也在怨怪我对他的隐瞒呢!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树了好多的敌人,日後的生活真是可以预见的悲惨。
信兰睑上的阴沉少了一点,抿著嘴却只是不说话。我也只好弃械投降:「好啦,信兰,我答应你以後再也不会对你们有所隐瞒……就是我师父师兄的那些个丑事,我也统统都告诉你好不好?还需要我写什么证明吗?」
聪明地把自己的那份撇开不说,信兰再次瞪我一眼,突然狠狠地说道:「楚寒,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要是再被我发现你有什么事瞒著我,我绝对会对你不客气!」
「是是是,—定一定,不敢不敢。」
我答得诚惶诚恐,虽然真是很有兴趣知道信兰能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但是仔细瞅了瞅他之後,找还是决定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招若他好了,他说话的声音坚定,表情凶狠,眼眶却有点发红——跟小孩子吵架,就是这点最让人伤脑筋。何况错又在我。
剑琴却突然「噗哧」 一声笑了起来,说道:「楚寒,我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现在才发现你乖的时候原来会这么可爱。」
「……可爱?」
这是什么形容词?!我一愣,信兰也被他说得一愣,开始绕著我上看下看,左瞅右瞧,我回过神来,「剑琴,道歉!男人怎么能用可爱来形容呢?信兰你又在看什么?这张脸都是假的,没什么好看啦……」
信兰看得我有点毛毛的,说的话更是让人费解。
「楚寒,你变了。」
我奇道:「我变了?我哪里变了?」
摸摸自己,睑上化的妆还在,也仍是原来的样子,又有什么变不变的呢?难道是因为我终於完全抛下了所有的沉重包袱,从过往的阴影中走出来的缘故?
……我没有变,变的是过去三年中的楚寒。
信兰喃喃抱怨著什么「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出来,现在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看出来……」之类的话,看著我突然也笑了,声音调皮起来:「暂时原谅你啦,真想马上就能看到你长什么样子……不过要是被人发现你比现在长得难看,我可不放过你!」
「……」
这个以貌取人的小混蛋!变不变的问题一下子被我抛之脑後,当下我坏心地决定以後一定要把他画成一个小老头,最好是丑丑的,有山羊胡子的那种。
说得尽管轻松,但是逃跑的京都提督,带著一个七王爷的新宠,两位靖安侯珍爱的世子,想要在这个时候潜出京城,却不是只靠易容就能办得到的事情。沈静要是没派人来监视我这里,那才是怪事。他们三个又跟我不同,都没有过改装的经历,不管化妆成什么样子,落在行家眼里马上都会看出破绽,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极好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