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用手用额与自己相贴,不再反抗。
方才她与自己争执,他不舒服,如今她完全屈服不再反抗,他更不舒服。
爱一个人怕便是如此,总要博得她的目光她的反馈,一刻也不愿出让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谢桓从未这般爱过一个人,更未试过放下身段向人求爱,他的一切反应皆是发自本能,所以既笨拙又霸道。
他不信林霏是块木头疙瘩,无论如何都感化不了。
“你怎么不说话?”谢桓捏了捏她的脸蛋,蹙眉质问。
林霏略略无语,见他脸色又有阴沉的迹象,便随意捡起一个话题抛给他:“你为甚么不用药物控制黄江,这样不是既省事又解决了后顾之忧?”
谢桓哼了哼,心下些微不满她聊起别人,但还是答道:“你之所言确实有道理,但于我而言,药物控制才最是麻烦。
杀他好比捏死一只蚂蚁,无需大费周折。倘若喂他蛊毒,他还会每日想着法子来我这处讨解药。不胜其烦。”
听罢,林霏心尖一颤。
她听出了谢桓的言外之意。谢桓怕是并没有留黄江一命的打算,所以连缓兵之计都不愿使出。
他说杀死黄江于他而言就是捏死只蚂蚁般轻松,他如此轻贱人命,又如何会尊重她的想法,只怕是心情好时与她玩玩,心情败坏就要取走她的性命……
思忖间,林霏天灵突然挨了谢桓轻轻一记。她抬目去看谢桓,眼色复杂。
谢桓将她的乌黑长发悉数别在一侧,随后摩挲她的耳垂,悠悠道:“别胡思乱想。你若死了,我怕是也活不成。”
林霏心下一咯噔,没想到他竟如此洞察人心,尚来不及消化谢桓带给她的信息,又听他道:“你说你傻不傻,心里头想的都展露在脸上了。我若不在你身边,不知你要被魑魅魍魉骗成甚么模样。”
“不牢你操心。”林霏将他的手拍落。
话音一落,门外出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二人往洞开的舱口望去,便见黄江身后带着二人,匆匆赶来。
“主上!”
黄江甫一踏入主舱,便俯身跪伏在地,其余二人紧随其动作,俱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林霏见有人到来,忙将贴在自己身上的谢桓推开,取了一旁的桃木簪,迅速将散落的青丝盘好。
谢桓不悦,暗道这黄江来的太不是时候。
心中虽是这么想,但谢桓还是抚了抚衣上褶皱,端坐在位。
他放眼瞧去,便见跪在黄江身后一人头戴纶巾,俨然就是昨夜妄图害他性命的裴立卿。
“黄江,本座让你带的是郎中,你这都带了谁?”
黄江迅速抬目望了谢桓一眼,毕恭毕敬道:“主上,他二人就是船上的医师。如今船入深海还未及岸,实在找不到妙手神医,还望主上恕罪。”
跪在其后的裴立卿心下暗惊,他跟了黄江三年,从未见他对谁拜手稽首。哪知一夜过后,情形大变,容不得他不震悚。
心绪犹自翻涌,肩头忽然大痛,裴立卿垂眼去看,便见是一粒飞石嵌入自己包扎好的伤口,又听谢桓让自己抬起头。
裴立卿强抑疼得抽搐的身体,冷静地抬起阴柔面容。
谢桓眯着眼将他打量了一番,漫不经心道:“算有点能耐。你且上前,替我夫人听听脉。”
第42章 朝廷水师
谢桓言讫, 舱中几人皆是一愣。
满屋子的大男人,“夫人”一说从何而来?
“还愣着做甚么?”谢桓佯装不悦,同时将林霏掐捏自己胳膊的手取下, 强迫性地与她十指交扣。
裴立卿神思不属, 心头有千万般计较,却硬生生压下满腹疑窦, 躬身上前。他甫一抬眼,便见谢桓与林霏两手紧握, 亲眼所见, 再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裴立卿一阵恍然, 紧接着骇异非常。
他实在没想到林霏竟是女子。
但这震惊的情绪仅仅展露片刻,裴立卿便迅速从医箧中取出一尺高的木架和脉枕,示意林霏将手腕伸出, 并道了句“冒犯”。
林霏挣开谢桓的桎梏,“我没事,还是让裴当家的先去看看老船长和林夕罢。”
言讫,林霏便要下地穿履, 却被谢桓轻飘飘的话语截住——
“你若不先应诊,那永远也轮不到其他人。”
林霏银牙一咬,重新坐了回去, 乖乖将右手放在了小架上。
裴立卿用帕子覆在林霏手腕,随后为她把脉。
谢桓沉着眼盯住裴立卿搭在林霏腕上的手指。
若不是因为在海上,找不到女医师,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异性与她进行肢体接触。
也就过了不到一分钟, 但谢桓却觉得裴立卿的手指停留得太久。他不禁蹙起眉头,不耐发问:“好了吗?”
裴立卿即刻将手收回,恭敬答道:“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寻常的气血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