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都没有,凭什么入我燕军,凭什么被皇上看中?”
燕飞卿心冷已极,不怒反笑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别说其他,就是只有一个王都尉在,他们能这么轻松地劫人?”
他盯着燕召,冷笑一声,问道:“王都尉去哪儿了?”
燕召看着他,张口欲说王都尉的去处,终究,还是保持沉默。
这一来,便算是默认了。
好,他终于承认了。燕飞卿看着燕召,心中又愤又失望,再次质问道:“他们到底在哪里?走什么路?”
燕召不语。
燕飞卿恨声道:“好!好!我燕飞卿算什么!——你不说也罢!”
他气恼已极,转身抬脚就走,一边忍不住撂狠话道:“没有你燕元帅,我飞军就找不到人么?”
——就算他目前只是个人质闲置在京,燕飞军的将领,皇上可也还没敢换人。他就不信,凭他的队伍和他对虎骑的了解,会追不到人!
“飞卿!”燕召喝道,“你做什么?”
燕飞卿身形一顿。
燕召走到燕飞卿前面,盯着他:“你我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没有料到燕飞卿居然这么冲动——其实只要他冷静下来想一想,就该知道阿罗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就算觉得这样的局势不妥当,也不必急着追出去。
燕飞卿侧过头去,不看燕召。沉默了一下,忽然说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你连我也瞒!”
——话一出口,才知道原来最让他失望的,居然是这个。
他吞了吞喉,又缓缓重复一遍:“你连我也瞒!”
话里的涩然,彼此都听得清清楚楚。
燕召垂眸,低声道:“你和她走得太近了……”
燕飞卿浑身一僵,终于回神,转到他一路担忧的问题上来:“她不知道对不对?”
燕召沉默。
燕飞卿盯着燕召,再次问道:“她不知道,对不对?”
他其实不用等燕召的回答。他说的没错,在燕府中,他和阿罗是最亲近的。她如果事先知道,不会一点迹象都没有流露出来。
之前她还在说,她和秦七月的事情,莫要再提了。
燕飞卿盯着燕召,怒火重新涌上来:“如果她不想要呢?如果她不想要怎么办?”
这不是儿戏!阿罗如果就这么跟着秦七月走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这是多大的丑闻。就算以后她回来了,京城里也再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你也并不确信她想不想要跟秦七月走对不对?所以你根本不敢冒险告诉她!”他不信燕召没有考虑过这一点。或许,他根本就是故意的。——秦七月在朝里,就是随时可能会针对他燕召的危险利器。而离开胤朝明面,依然不妨碍虎骑做燕军的暗势力。
——燕召打的好算盘!
他真傻,秦七月明明已经问他了,如果他还是做土匪阿罗是不是还会喜欢他,结果他这个傻瓜,居然还安慰那个混蛋,给了他一颗定心丸。——都怪那家伙平时动不动就喊,老子大不了不做这个将军了,老子回玉连山去!结果,当他真的要反出燕军的时候,他反而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了。
他真傻,居然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他完全相信,如果是这么大的事,燕召一定是会和他商议的。
他真傻!
燕飞卿觉得自己仿佛回到那一年,他也是这样和燕召大吵,燕召也是这样的冷酷,这样的算计,这样的……让他失望。
一切都没有变。燕飞卿轻笑,缓缓看向燕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以为,没有她事情会更好处理些么?
他缓缓道:“你知不知道,她仰慕你。她一直仰慕你。——就算你心里没有她,就算你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好好对待她,她也一直敬你,服你,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当你是胤朝的救世主。”顿了顿,“就算她现在有些事情上偏向国舅和皇上,就算有一天,她一定要站在你的对面……她也不会害你。”
说完,他也不等燕召的回答,直接一脚踏出。
没必要再说什么了。——这个时候追出去,还来得及。要是等他们远离了京畿,恐怕一切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很多年前,”燕召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响起,燕飞卿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现在的皇上,那时候的豫太子也仰慕过我。”燕召说这个话的声音,也依然仿佛平静无波,“而你,飞儿,你小时候……也曾仰慕过我。”
所以,仰慕有什么用吗?
燕飞卿浑身一僵。
他永远不会忘记,小时候,那么多长辈都叫他“飞儿”,而只有燕召,一本正经地唤他“飞卿”,从没有用对待子侄辈的口吻和他说教;待到许多人都认为他以轻功胜出是不务正业、丢燕家谪系的脸时,当时已成为燕家之主的燕召却淡淡说了句“飞儿的轻功不错”,让整个宗室从此再无人敢在明面上谈论他的不是。
那天晚上,他整整一宿没有睡着。
——是的,他仰慕燕召,就算到这个时候,也依然仰慕他。
可是这时候承认这一点,反而让他越发的苦涩。
两人间一时沉默。
过了一会儿,燕飞卿终于重新整理情绪,清了清喉,道:“我去追他们。”
说这些再无意义,对燕召而言,仰慕有什么用吗?
“飞卿!”燕召缓缓开口,忙碌了一整天的身子,徐徐在椅子上坐下。
他的声音有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