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舅妈搓了搓手,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己的丈夫拽了一下。
虞柯的舅舅说:“虞柯,你怎么回来啦?”
他估计外甥应该是听到了自己妻子的话,毕竟自己老婆的嗓门挺大的,他们又是在院子里说话,没个什么遮拦。
但他也不好责怪自己妻子什么,毕竟家里确实好几张口,虞柯高一念书又贵。
虞柯勉强自己露出笑容,然后说:“我回来拿一些老师说要用的资料。”
从小房间里翻出自己的书本,他就往外走,他舅舅说要送他,被虞柯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去坐公交就可以了。”
后者的表情有些讪讪,在迈出门槛的时候,虞柯就说:“老师说,我成绩很好,只要中考的时候能够考的足够好,高中学校会减免学杂费的,而且中考之后,我可以去工地上搬砖,暑假可以自己挣生活费。”
“去什么工地,工地上多辛苦啊!”
虞柯长得像他妹妹,生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像是城里的大姑娘,他那倒霉的妹夫也是正儿八经的斯文书生,要不是遇到车祸,铁定是要过的比他们好的。
本来这种事情,肇事者肯定要赔偿的,可谁让那个天杀的家里也穷得叮当响,一家人宁愿坐牢也不赔一分钱。
虞柯家里倒是有点存款,但也不多,房子又是单位分配的,是职工福利,人死了,也不能给虞柯这个小孩子。
这几年来,养虞柯的钱,差不多就把他妹妹留下的那点钱花光了,之前他还能用那些钱堵住自家婆娘的嘴,但现在家里孩子大了,也到了开销大的年纪,他没有什么用,挣钱也不多,才闹成这样。
可他一个成年男人,都受不了那种苦,别说是从小娇生惯养连鸡都不会杀的虞柯。
虞柯舅舅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这个书你就好好念,家里饭还是供得起,再说了,你妈当初还留了一笔钱。”
他的老婆立马在边上叫唤:“那笔钱不都花在虞柯身上了吗,哪里还有什么钱,你别说的好像我们贪图了你外甥什么。”
他正要斥责妻子,虞柯就已经迈开腿抱着书跑了出去。
他是在镇上的初中念书,这次回去之后,就一直住在宿舍,包括中考前几天,他也没有回去,一个人住在宿舍里发奋看书。
中考的时候,他考出了全市第一,省城第三名的好成绩。学校奖励了他五千块钱,连着镇长还有市里也来了领导。
有几所学校找上门来,一所是省城市里最好的高中,提出可以减免他的学杂费,生活费自理。
有一所是寄宿制的私人贵族学校,之前只有小学和初中,为了留住市状元,甚至提出可以一次性奖励五万块钱,只要虞柯后续成绩好,每个月还有补助。
前者师资力量强,正儿八经的省重点高中,每年到各个地方挖人,小城市非状元不要,每年一大批清北,重点班,基本上50个学生,四十八个重点,剩下两个出国。如果不是因为虞柯考了全省第三的好成绩,他们也不会提出学费的减免。
后者是私人学校,学费每年上万,靠填鸭式教育法教学生,初中部只能算是一般,还比不上市里的几所公立学校,就读的有钱人很多。
但高中部是第一次办,挖过来的基本都是那种名气不算特别大的退休的老师或者是刚毕业没多久的研究生。
他们这个市,从来没有出过能够进省前三的市状元,如果虞柯能够就读,无疑能够为他打响名气。
他们别的方面肯定是比不赢其他中学,自然要拿重金来砸。
虞柯想要进的当然是那所省城最好的高中,但最后,他却去的是那所高中部成立不到一年的私人学校,因为他的舅妈拿了后者给的五万块钱。
要知道,在他们这个年代,五万块钱,都能在他们这个不算发达的镇子上买一套很不错的新房子。
当他红着眼睛质问舅舅的时候,这个沉默老实的男人则是劝他:“那所私人高中也很好啊,老师也说会照顾你。”
谁都有私心,特别是对他们这种没有什么钱的人家。
那个时候虞柯就对自己的舅舅彻底失望了,本来他也不该对自己的亲人抱多大希望,除了父母,天底下没有谁理所应当地对他好。
但那个时候,他还是十五岁,法律十八岁成年,在有监护人的情况下,他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户口转出来。
再后来,他在那所学校念了高中,这里很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不是每个人都把成绩看的那么重。
作为丧失双亲寄养在舅舅家里的穷光蛋可怜虫,他就像电视剧里倒霉蛋女主一样,隐隐被某些团体排斥。
虞柯是一个对情绪十分敏感的人,自然感觉到了那一部分人对他的恶意。所幸的是,这些人虽然看他不顺眼,但的并不过分。平日里最多也就是放放人气门芯,堵在厕所威胁交出零用钱什么的。
虞柯并没有钱,如果有人讹诈,他会直接上告老师。毕竟他是学校花了五万块钱请过来的活招牌,除非特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