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猝死于蕊淑妃身上的,而不是操心国事而亡。此等丑闻,太医院当然探的出来,看出苗头的人也不少。”
“一国帝王,最后猝死在云雨之中,趴在女人身上亡命,此乃亡国之相。人人心知肚明,但又不得不遮遮掩掩,所有人都默认了,先帝,是死于心悸之症。”
“人人皆有所谋,没有人害死先帝,却又人人都在害他而亡。”他道,”天下人皆可诛心,人人有罪,何曾有个清白的,包括公主你。”
我心痛的无法呼吸:“是你们操纵了这一切,眼睁睁的看着父皇走向万劫不复之地,再伺机夺位。”
“为何又要带我去芙蓉川,为何又要这样对我。”
他的脸在帘后,只能望见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不管对别人有多少谋划,我对公主,是真心的。”
“一切的污秽,我都不愿让你看见。”他答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是一直护着无忧的那个人,让她一生顺遂,喜乐平安。”
“我答应过要护着你,当然要护着你的所有。”
我突然厌倦了这所有的一切,厌倦了自己的身份,厌倦了宫里的生活,厌倦了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即使那是真,也能把我伤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安得与君相决绝
太后选定了自己家的侄女为皇后,但皇上拒婚。
没几天后,宫内诏狱里一名宫女半夜被抬出宫青丝晃荡荡挂在席子外被人扛走,吓了个半死。
宫人都在传那是已然销声匿迹的蕊淑妃,从头到尾,她都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帝后大婚的日子选得很快,庆典上,我又一次看见了乌邪椮。
?他得空来看我一眼,问:“你近日可好?”
“尚可。”皇后是太后挑的赵家女子,温良恭俭,端庄温和,却不得新皇的心,新皇此刻喝的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皇上要放我回北宛了。”他突然道,“今上登基,两国关系和缓了许多。”
“恭喜你,阿椮。”我是真心替他开心。?
遥遥的人群中有人望我们,我和乌邪椮匆匆一别,转身离去。
“无忧...”乌邪椮在我身后道,“有机会,我带你去草原上跑马。”
?
后宫有主,新的嫔妃也要陆续入宫。对于先皇的嫔妃,终于要卷包袱走人了。
三宫六院,不曾临幸者去了宫外的上阳宫,有品级无子嗣的进了太妃院养老。我下头还有两个小妹妹,都跟着各自的母妃封了阁苑。
置于我的母妃,太后沉默了许久,含泪道:“皇太妃思念先帝过甚,以致病体支离,拳拳赤心令吾十分感动,又深念与先帝之情,在永昭陵修念恩楼为太妃养病,请皇太妃为吾受陵三年。”
我从椅上蹿起来,母妃摁着我,让我噤声,恭然领了懿旨。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太后甚是开怀,母妃当着众人的面,淡淡道:“临行之前,臣妾祝太后此生安康,与皇上母子和睦,与有情人终成眷属。”
母妃最得意的,无非是促成了今上和蕊贵妃的一段私情,如今蕊贵妃被太后虐杀,今上性子柔弱,敢怒不敢言。但早晚有一日会与太后撕破脸皮。
太后脸色剧变。
母妃神情淡淡的,望着太后佩环叮咚怫然而去,与我道:quo;你父皇生前,我曾与他讲,要把你嫁给薛小将军,他也应下了,说找个好日子让你们两人见一见,可惜旨意未下就已宾天。quo;
“如今反倒成了最大的遗憾,你和铭瑜在宫内皆无依靠,这可如何是好。”
?我无话可说,只抱着母妃,不知如何是好。
?送母妃出宫那日,铭瑜抹着眼泪,母妃牵着我两的手,郑重道:“无忧,你已十七了,不再是小孩子了,铭瑜我就交给你了。”
她摸着我们俩的发,恳切道:“郁郁青青,长过千寻。”
星河苑如今与往日不同,有人若想来,时时刻刻便可踏入。
如意安慰我道:“帝陵那边,我已打点好,日子比宫内清苦些,倒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