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叫我什么少奶奶了,还是叫我一声表嫂吧!”
宁汐打从心底不耐烦这样的你来我往,敷衍的笑了一笑,便住了嘴。
林氏有心再说什么,可宁汐却故意别开了头,她也只好就此打住。
当着少奶奶林氏的面,孙掌柜自然不好问起孙冬雪,可心里却又着实惦记。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东家少爷,洛阳那边一切可还好吗?”
陆子言哪能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笑着说道:“你只管放心,都好的很。”
陆老爷笑着接口:“还有个好消息没来得及告诉你,冬雪那丫头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不宜路途劳顿,所以这次才没带她一起过来。”
孙掌柜眼睛一亮,又是激动又是高兴。碍着林氏也在,勉强将这份喜悦按捺了下来。
孙冬雪只是个通房丫鬟,主母又过了门,日子自然不算好过。不过,有身孕可就不一样了。不管生男生女,抬成姨娘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宁汐听了这个消息,心里的感觉却很复杂。
她和孙冬雪相识几年,原本的情谊因为陆子言消散了十之**。这一两年更是毫无来往。只在孙掌柜的口中听说过零零散散的一些消息。
听说,陆子言对孙冬雪本就不甚热情。自从林氏过门之后,孙冬雪的日子就愈发艰难。陆子言极少去她的屋子里留宿。林氏手段又高,将一干下人舀捏的服服帖帖,若不是有劳苦功高的孙掌柜遥遥的给孙冬雪撑腰,只怕孙冬雪早就被厉害的少奶奶发落了。
孙掌柜每每提及这些,总要长吁短叹许久。再有宁汐做对比,便愈发懊恼后悔。可木已成舟,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也只能盼着孙冬雪日后能过的好些。
对后院中的女人来说,要想快速的站稳脚跟,莫过于尽早怀上子嗣。只要肚中的孩子安然落地,也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希望孙冬雪能安然熬到那一天吧!
之前看的颇不顺眼的林氏。现在想来也有几分可怜。自己肚皮还没动静,通房丫鬟却已怀了身孕。若是生了个女婴也就罢了,要是生个男婴,今后的日子也别想消停了……
容瑾一直在留意着宁汐的神情,见她漫不经心思绪飘飞,忽的低低的说了句:“汐儿,你以后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在觥斛交错欢声笑语不断的宴席中。这句轻飘飘的话就这么飘进了宁汐的耳中。她怔怔的看了容瑾一眼。
他懒懒的坐着,身子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慵懒而随意。刚才那句话似乎只是随口而出。可那双深邃的黑眸却漾着前所未见的认真。
宁汐的心狠狠的悸动了一下,然后便化成了一池春水,软软的,暖暖的,似要从胸膛处溢出来。
两人的目光无言的胶着在一起,脉脉情意的在彼此眼中流淌。浓腻似糖浆一般。
别人留意到最多会心一笑,陆子言看着却酸溜溜的,故意取笑道:“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你们两个感情再好也收敛些。”
宁汐红了脸,容瑾却挑眉一笑:“表哥坐拥娇妻美妾,享尽齐人艳福。岂不更让人艳羡?”
林氏的笑容僵了一僵,不自觉的想起了怀有身孕的孙冬雪,面色就更难看了。
陆子言咳了咳,忙扯开话题。
待酒宴结束之后,一行人自去容府安顿不提。接下来一连数日,孙掌柜忙着将鼎香楼的营业状况向陆老爷一一汇报,将整理好的厚厚的账本搬到了陆老爷面前。陆老爷看了之后,大为满意。
鼎香楼开业两年多。除去各类开销,盈余十分可观,竟是将当日投进的本钱都赚了回来。照着眼下这光景,以后岂不是日进斗金?
陆老爷高兴之余,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孙掌柜。慷慨的允诺,将宁有方持有的干股。尽数送给孙掌柜。
这可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孙掌柜却坚决推辞不肯要,口口声声说道:“做这些事是小的本分,哪里敢当得老爷这样的赏赐。小的实在不能要。”
陆老爷见他态度坚决,又是惊讶又是好笑。世上哪有人不爱财的?除非,孙掌柜另有所求……
陆老爷想了想笑道:“你既然不肯要,我也不勉强你。要是你有别的想法,不妨和我说说看。”
孙掌柜陪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东家老爷的利眼。小的别无所求,只盼着冬雪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将来终身有个依靠,小的现在闭眼也没遗憾了。”后宅妇人的阴私手段数不胜数,要想平平安安的生下肚中的孩子,必然得有人回护才行。
陆老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放心,冬雪腹中的孩子,是我们陆家的骨肉,绝没人敢动什么歪心思。”
陆老爷这么一发话,孙掌柜就像吃了颗定心丸,总算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