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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皇后也不见怪,自扶了太监林轶珍的手往内去。
风德海迎出来充满歉意道:“皇后娘娘莫怪,我家娘娘病了……”
“听说了。”虞皇后看着比谁都担心,脚步不停往内,嘴里道:“琬瑜你没事吧?”
虞智懒洋洋躺在贵妃榻上,见到皇后只抬了手,带了撒娇的口气,唤道:“姑姑,瑜儿难受……”
皇后脸上充满怜惜,在宫女搬上来的圆椅上坐下,握住虞智一只手,道:“琬瑜,听说你昏倒了,姑姑就忙过来了,怎么样,没事吧?”
“瑜儿就是中了暑而已,不碍事,姑姑不用担心,就是……”虞智就着皇后的手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娇滴滴撅嘴,道,“就是皇上本来要和我喝冰镇葡萄果酒的事被搅黄了。”
终究是小孩子家。
虞皇后又无奈又怜惜嗤笑:“葡萄冰镇果酒而已,值什么?明日,姑姑就让林轶珍给你送一坛子过来。”
一旁林轶珍已经恭谨回道:“奴才记下了,皇后娘娘。”
风德海适时禀道:“皇上已吩咐刘总管,明日也会送葡萄冰镇果酒过来。”
说罢,还机敏看了虞贵妃一眼。
虞贵妃眼里分明有赞许之色,嘴里却道:“你这奴才,有皇上赏赐的,难道就不要皇后姑姑赏赐的了吗?姑姑可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比本宫的爹娘对本宫还要疼爱的呢。”
皇后笑吟吟道:“瞧你这张小嘴哦,怪不得皇上喜欢你,就连本宫听你这小嘴儿说出来的话也是听不够呢。”
皇后看着虞智果真没有半点争风吃醋的意思,竟然还如母亲看着自己优秀的女儿般,露出赞许有欣慰的眼神,言语也格外温和宠溺:“你横竖喜欢吃那葡萄果酒,一坛子两坛子都是不够喝的,咱么禁苑的葡萄园产的葡萄虽然不比西域进贡的,可胜在新鲜,不是吗?明日,姑姑就陪你去葡萄园采葡萄,让宫人们现踩了做成葡萄果酒,西域的使臣还未离开京城,就让他来现教了我们那葡萄果酒的做法岂不美哉?”
风德海又适时道:“娘娘今日中了暑,不宜再去晒太阳的了。”
虞智再次啐道:“有姑姑跟着怕什么?姑姑是皇后,贵气难道还敌不过暑气?”说着兀自掩嘴笑起来。
皇后也跟着没心没肺地笑:“那琬瑜你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姑姑再来接你一同去禁苑葡萄园。”
虞智娇滴滴应声:“是,姑姑。”
风德海却又提醒道:“娘娘可不能先贪睡,皇上可是说了今夜要来栖凤阁看娘娘。”
“那你们便都早早准备吧,皇上说是来看看,定然也是要在栖凤阁住下的。”皇后说着从圆椅上站起了身。
皇后的眼角眉梢没有掩藏半点不悦和醋意,径自扶了林轶珍的手,又好言好语嘱咐了虞贵妃几句,方才离去。
太液池畔,虞皇后扶着林轶珍的手慢慢走着。
暮色沉沉,紫色的雾霭却是轻轻地罩下来,罩住大大小小散落着宫殿群,罩住碧波静谧的太液池。
皇后默默无声,那已到中年虽因保养没有留下什么皱纹,却终究掩藏不住岁月沧桑的脸上,此刻如一块掩却了光芒的陈玉。
林轶珍一直垂着头跟在身旁,也陪着默不作声。
皇后搭在他手背上的手冰凉如玉,现在却是酷夏,就算夜晚依然暑气难挡的酷夏。
终于,听见皇后悠悠吐出一口气来,林轶珍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憋得他心都颤了。
“你怎么不说话?”皇后的声音带了丝粗噶沙哑。
只有和他两个人的时候,皇后才可以不必装腔作势,才可以不必提高音调精神振奋地说话,才可以松懈,才可以粗声粗气。
可是让他说什么呢?
说风德海那个狗奴才过分,故意当着贵妃的面给皇后难堪吗?字字句句都在提醒皇后,贵妃得宠,皇后失宠吗?
说这一切都是狗仗人势,风德海这个狗奴才有的狗胆都是虞贵妃,那个看似天真无邪其实心内城府暗藏乾坤的女人给的?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这一些皇后焉能不知?
她看似厚道,不过大智若愚罢了。
二人站在太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