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观察”。
这本来已经让我隐隐地感到不安。
今天,陆文隽却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了我,他说,凉生他是髓性血癌,我们在做保守治疗,但是,恐怕......
那一刻,我什么也没说,没有哭,也没有笑,我只是呆呆地说,噢,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我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中抱着的鸡汤,又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看病房之中的凉生,他躺在床上,唇色苍白如雪,眉眼安静如水。
未央趴在他的身边,可能是心力交瘁了。我跟她说过,我和天佑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她还对着我笑过,似乎我的话,让她看到了自己幸福的未来。
突然我发现,自己站在这里,像一个多余的傻瓜。
我转身离开,没有说话。
他的身边有她,这种画面,如果我仓皇出现其中的话,将会是多么大的败笔啊。
我的一生,我的存在,对于凉生来说,是多么大的败笔啊!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可是,我的凉生,你的将来还有多远?
还有多远?
其实,自从那天,我执意要程天佑从医院带我回小鱼山之后,就没有再单独和凉生相处过。
因为,我知道,很多双充满猜忌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和他。
我答应过她,答应过他们,我要大家都幸福的。我再也不固执,再也不孩子气。
很多次,那么多人眼前,看着凉生,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落落的笑容,失了神。
而每一次,从这种失神中回过神,看着别人探寻的眼神,我都会侧脸,笑笑,然后迅速离开。
有没有人知道,我会躲起来大哭呢?
有没有人知道,我真的很痛苦很无奈呢?
有没有人知道,我是这样地努力说服自己要坚强,坚强地成熟,长大;然后坚强地遗忘,遗忘错误了这么多年的思量。
可是。
不思量,自难忘。
陆文隽说,姜生,你没事吧?我摇摇头,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至于该走到哪里,我也不清楚。
我只是记得,陆文隽说,姜生,能救凉生唯一的方式,就是移植骨髓,否则的话,他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不过,姜生,你放心,我们会努力为他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的......
我说走开,我要一个人,走走。
那一天,不自觉中,我已经走到了小绵瓜所在的那家眼科医院,小小的她,这么长时间里,一直都被天佑安置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天佑的用心我知道,他是想尽最大的能力,让小绵瓜康复。他不希望我背负那么多绝望的包袱。
可是,我仍然是想起了,当初小绵瓜的脸被划伤时,鲜血淋漓的模样,突然之间,我干呕不已,一种眩晕的感觉袭来。幸福仓促得,让我看不到未来的模样,在昏厥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魏家坪上,那段消逝了的童年。
魏家坪上那些小小的小小的孩子。
玩闹。
追赶。
欢笑。
后来,他们长大了。
散落天涯。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中温暖的床上了。程天佑靠在窗前,面容之间,是浓重的落寞。
我挣扎着起来,他回过了神,连忙上前,他说,姜生,以后,你不要乱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之情。
我嘟嘟嘴,说,我又不是小孩。你不要那么紧张吧?
天佑笑,说,可是,你是要做妈妈的人了,所以你要小心。
你说什么?程天佑的话,,几乎让我从床上嘣起来。
程天佑紧张地将我拉住,他笑笑,说,姜生,不要乱蹦乱跳,你就是跳到床上去,你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改变不了。
我几乎是倒在床上的。
原来,命运,做出的种种安排的时候,是从来不同我商量的。
比如,四岁那年,它将凉生送入了我的生活;比如,二十一岁这一年,它将一个小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