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啊!
自己如何甘心?如何甘心啊!
忽然,楚誉抽出宝剑指向萧知秋:“我让你救她,不救,我便杀了你!”
萧知秋忽然哈哈大笑,凄惨的笑声犹如鬼魅:“来,楚誉,你来啊!杀了我啊!”见楚誉剑未动,便向前一步:“杀了我啊!”
楚誉剑尖变动方向,指向萧九曲的尸体,咬着牙吐出几字:“你若不救,我便毁了她的尸身!”
萧知秋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楚誉神情一直未变,萧知秋快速上前给了她一巴掌,骂道:“畜生!”
楚誉身后的侍卫上前拉住了欲要继续行凶的萧知秋,把她压在了地上,正对着萧九曲的睡颜。
“畜生,畜生啊!你难道都忘了曲儿当初是怎样对你的吗?你如何敢说出这番话,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萧知秋大哭。
楚誉像是没听见一般,高高举起宝剑,欲要向着萧九曲砍去,她的动作不快,每一次下落都鞭笞着萧知秋的灵魂。
“停!我救!”在剑尖要触到萧九曲尸体的时候,萧知秋终于妥协。
“放开她。”楚誉收回宝剑,看向萧知秋,眼神依旧阴冷。
“曲儿下的药是萧门独有的假死药,救是能救,但是我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还有大量的药材,而且,从现在起,你们任何一人都不能进入这个密室,包括你在内。”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你!”楚誉怒火中烧,拔剑欲要砍了她,却哪里敢,只好收剑回鞘:“好,我不来,我就给你争取两个月的时间,若你救不活她,我再与你算账!”带着众侍卫出了密
室,吩咐守在门口的两人,又点了三个人:“好好看着她,她想要什么立刻来禀报,有什么异动见机行事,她的命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值钱,若有差错,唯你们是问。”
“是。”五个侍卫齐声答道。
下山的时候,青骓在她旁边说道:“大人,我们没有留下任何话就消失了,这样回去,黛丽丝一定会起疑的。”
“我记得曹无期她的家人,正好就流放在这附近,我们带了多少人来?”
“山下有三百人左右。”
“把曹无期的家人全部带着,我在白山口等着你们,然后回历城。”
“是。”
楚誉驾着马再一次来到了白山,路仍是那样细长、庙亦是那般破烂,只是清欢的血迹,早已不见,她下马蹲在地上,抚摸着地上的土,一想起茶清欢,便不由得开始想念那个孩子,自己也许是世上最狠心的娘亲了,走的仓促,竟是连孩子的名字都没起,自己等了五年、恨了五年,再一次回到历城,却只能看到她的尸体,而也就在那一刻,所有的恨都烟消云散了。
孩子,也许我的选择错了,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回头,只能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直到——再也走不下去为止。
青骓与一干兵士押着装着曹门流民的囚车来到楚誉面前:“大人,曹门流民一共五十八人,全部在此。”
楚誉扫了她们一眼,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瑟缩着,她皱了皱眉,上马言道:“启程。”
一队人几无停歇,日夜不停的赶往历城,临近时,一从历城出来的校尉赶忙跑来禀道:“楚大人,女王派人找了您好几日,说今日再找不到您就屠城了,您还是快点去看看吧。”
楚誉不发一言,赶着马向城门而去。
来到城门,便见黑压压的全是人,或被绑着,或趴在地上没了反抗的力气,或绝望的哭着,妇女和小孩居多,楚誉抬头,看到城楼上的戈林女王黛丽丝,突然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而黛丽丝看到她,连忙从城楼上跑下,楚誉在此刻抽出了剑,看向众人:“我,本朝司农令楚誉,被妖妃及其姐司刑令曹无期污为叛党,流放三千里漠北,六载忍辱负重,今日归来,只为讨回血债,我楚誉,半生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上无愧于君王,下无愧于黎民,曹无期一门奸佞,死不足惜,我于日前从流放地押回曹无期后人五十八口,今日就于这城门口,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现场一阵骚乱,想那曹氏一门,几十载恩宠,被抄家时四百余口而今只余五十八口,不可谓不凄惨,楚誉虽冤,赶尽杀绝,却也太狠了些,而且,带着蛮夷入朝,这已是叛国的罪名了,而今同胞被掳,蛮夷成主,众人也不得不噤若寒蝉,半句话也不敢
多言。
士兵们押着曹无期一家五十八口,整齐的排列在午门之前,那做主的是曹无期的原配冯氏,跪在首位,发丝凌乱,背却挺得很直,望向楚誉,一脸鄙夷:“楚誉你个小人,无期虽有过,但当年逼退戈林,她也是立过功的,你今日带着蛮夷入朝,不怕成为千古罪人吗?”
楚誉没有回答她,只是手指刽子手:“杀!”
自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失势万千株连,刽子手手起刀落,当年受尽宠爱的曹氏一门至此皆被屠戮,想曹无期以一个卖柴小儿之身得孝温恭帝赏识,被睿英帝皇帝破格提拔,从一个小小的县令,一步步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刑令,再加上国丈的殊荣,荣华富贵,自不可说,然一朝曹妃失宠,便落得个抄家流放的下场,不过几年时间,四百余口,竟死掉十之八九,只余下这五十八口却也挡不住被灭族的下场,所谓位极人臣,后人凄惨至此,却也不知人人趋之若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