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发呆起来。烈日当头,闷热的空气中没多少水分,不一回儿惜福红便觉得口乾舌燥,她懊恼的想怎麼没有带些水在身上,想起昨晚的清凉溪水,便忍不住骂自己笨。
幸好老天爷待她不薄,两个时辰后远处便传来嵻啷嵻啷的木轮声。惜福红摇了几下几乎晒晕的脑袋,哗的一声跳起,她睁眼看往声音来处,果然尽头出现朦朧影子,高温下视线扭曲,恍惚间,原来是老牛拉车!
惜福红二话不说衝出去,吓得车上老翁一惊,赶牛用的小皮鞭立刻挥起。
"唉呦!!"惜福红躲过袭来的皮鞭,狼狈的跌在地上。
"小娃儿!妳截俺的牛车做啥!"老翁瞪著惜福红怒道。
见状,惜福红赶忙摇头指向宵凄玉道:"我、我只是听宵姑娘的话,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不你直接问她吧?"
此时宵凄玉已经收势站起,她来到牛车身边拱手笑道:"惊动您老人家真是对不住,我们俩受天灾不幸落谷,此时出山也不知怎麼回城,还望您好心载我们一程。"说完拿出绣花袋递上前:"薄礼不成敬意,就当是在下劳烦您的谢礼罢。"
老翁见这女子如此有礼,也没计较,他接过绣花袋打开一看,顿时脸色泛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不过一个运菜牛夫,哪见过这麼多银子?就是躺进棺材也未必赚得了这麼多钱,登时老手一僵,繫紧钱袋笑道:"姑娘这是哪裡的话,妳要不嫌弃我这牛车赃,别说是进城,就是上皇宫我也载!"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惜福红见识到了。
"那便有劳。"宵凄玉微笑不改,自己摸索坐上牛车。
惜福红愣了愣,也跟著跃上去。路上,宵凄玉打坐无语,惜福红倒是精神抖擞、倍感新鲜,她之前骑过马,还没坐过车,这不比马身震盪,平稳的晃动让她很是舒适,便依起木栏欣赏沿途风景。
这裡的景色和闕裔城相差甚远,没有高山树林,沿路除了几个小山坡外,入眼的尽是农作水田,日阳下绿油油的草面有些点点闪光,风吹过时还会像池塘涟漪般波动,煞是好看。那些在农地裡耕作的大姑娘,见了牛车经过便会抬起头友善的微笑,甚至还会招手,惜福红也不吝嗇的摆手回应。见这农田景色和人情温暖,倒是让她忘了前些日子的辛酸。
"惜姑娘入城后有何打算?"一向寡言的宵凄玉柔声问道。
惜福红听了顿时面露哀愁,刚才还沉溺於短暂的恬静,竟忘了自己还有使命在身,於是惭愧的说道:"我得去找人。"
"这样啊……"宵凄玉没了平日微笑,平淡道:"无妨,竟然姑娘不便……"
"宵姑娘可还有托付?"见她眉头轻皱,惜福红慌张的问道。
"惜姑娘有事在身,在下也不便耽误。"牵起体恤的微笑,宵凄玉摇头让惜福红不必在意。
可惜福红怎能不在意?虽说她与宵凄玉认识不过两日,却对她温润清雅的气质著迷,没有施翠烟的娇蛮任性,也没有薛百花的琢磨不清,她整个人宛如夏日徐风送凉,在惜福红艰难的日子裡,来得即时又舒坦,让她不自觉在意起宵凄玉。
"其实……我找人也没有头绪,打算进城后再打听消息,若宵姑娘需要帮忙,就同我说吧,只要我办得到,便不会扔下宵姑娘一个人烦恼的。"惜福红红著脸将话说完,她还是第一次这麼想帮助人。
宵凄玉微笑仍在,只抿了抿唇好似想说什麼,却又沉默。
"再说妳现在……双目皆盲,那日救我的老婆婆也说了,女孩家在外行走总是不便,凡是都要小心,妳目不能视,很危险的,要不我等妳家人来后再出发吧?"
"惜姑娘……"宵凄玉朱唇轻啟,淡淡道:”妳这般善心助人可是毫无目的?”
驀地惜福红听了一愣。
目的?她帮助自己想帮的人,有何目的?
"宵姑娘妳这话……"簇起眉头,惜福红不解的看向宵凄玉。
只见那人依旧温柔,她的微笑总掛在唇角。
惜福红却觉得眼前的宵凄玉……好似不是宵凄玉?
跟她昨日见到的那个人有点不同,可不同在哪……她却看不出来。
"无妨,是在下多心了,误解惜姑娘一番好意失礼了,还望姑娘别介意。"
惜福红被她的话弄得头昏脑胀,最后只应道:”我没放在心理。”
半晌,气氛总算恢復一贯恬静。惜福红将视线转回车外风景,可刚才那般悠閒已不覆在,整颗心思绕著宵凄玉的话苦恼著,想每当她欲问有关宵凄玉的事时,总会咽在喉头说不出口,她不明白那是什麼感觉。
明明对方温润如水,她却无法轻易接近。
"姑娘!前面就是望峨城啦!"老翁甩手鞭策黄牛,转头喊著。
惜福红望向前,果然已能见到城们。黄土石块堆积的城墙,在夕阳下泛著金光好不庄严,入城的马车颇多,几人用慢吞吞的速度往前迈进,只见入口处站了两排官兵,腰间繫著长剑面容严肃,惜福红看了心情也跟著凝重起来,还好官兵见老翁载的是两名布衣女子,也没為难便放他们入城。
"惜姑娘,怎麼这城人声鼎沸?"宵凄玉收起打坐样貌,像个普通女子般依坐在木板上。
"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多人都挤在街上。"惜福红同样疑惑,她的江湖经验不比施翠烟,哪能知道原因。只见大批汉子在街上走动,有些背著刀,有些掛著长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