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卖骡子的人可是不傻,而且精明得很,他一看伙计的架势,还有牛氏那发疯的表情,他就估计这头骡子可能是偷来的,现在正主儿找来了!
卖骡子的人感觉相当的冤枉了,他偷东摸西的事情没少做,算不上大盗,但绝对是个小贼,但这头骡子,还真不是他偷来的,当然也不是捡来的,是他花钱买来的,然后到市集上来,想要转手卖掉,赚上一笔。
可他哪成想,会在这里遇到骡子的原主人呢,他没有偷骡子,可却从偷骡子的人手里收购了这头骡子,所以虽然有点儿绕,但这个黑锅却是要由他来背的,这点是明确无疑的!
牛氏擦了把眼泪,她上前一步,对着卖骡子的人说道:“你说,这头骡子是你从哪里偷来的?”
卖骡子的人哭丧着脸,说道:“怎么会是偷来的呢,是我从乡下收来的,然后想要在集上转身卖掉,赚几个钱买米下锅,哪可能是偷来的呢,你不要冤枉好人啊!”
牛氏却道:“这,这明明就是我家的骡子,我们家从来没有卖过它,你却说是你买的,你不是撒谎,却又是在干什么?”
卖骡子的人无赖脾气发作,他叫道:“你说这头骡子是你家的,你就过来叫人打我,那我还说是我家的呢!你说这骡子是你家的,好啊,你叫它,看它答应么!”
牛氏冲着他呸了一声,然后转头对骡子道:“大青,大青!”
叫过两声之后,这头骡子又是点头,又是打响鼻,还嘶嘶的叫了几声,就象是在回答牛氏的叫唤一样!
集市上过来围观的人看到这个情景,齐声哦了出来,纷纷说这头骡子明显就是这个妇人家的,卖骡子的人必定是偷来的,现在被人当场抓住了,要见官,去官府打官司!
卖骡子的万万没想到,这头骡子竟然还真的会答应,他灰头土脸地叫道:“这个,这个不算,哎呀,这头骡子真的是我收来的,你们怎么就不信我的话呢!”
这时,一个围观百姓说道:“咦,这不是赖头三么,他可是这附近最有名的小偷了,这骡子必是他偷来的无疑!”
牛氏听了这话,全身哆嗦,如果这头骡子真的是赖头三偷来的,那她家的姬大力呢,如果姬大力没了骡子,应该是赶紧回家才对,可骡子在这里,姬大力呢?
骡子丢不丢无所谓,顶多也就是钱财上的损失,可人没了,那就是要命的事了啊!
牛氏尖声叫道:“你是在哪儿偷来的,你快点儿说,免得没老娘没耐心再问你了!”
就在这时,油坊的其他伙计赶来了,听说东家在集上出事儿了,他们当然要赶过来帮忙,而这附近的几个村子,谁也不敢惹老牛家啊,要是论起打架,谁能打得过油坊的伙计,除非是铁匠他家!
赖头三真的感觉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啊,这头骡子真不是他偷来的,怎么他说实话,反而没人信呢?他叫道:“真的是收来的,我花了五百文收来的!”
围观百姓哄地一下子,纷纷喝骂起来,这种鬼话也就是赖头三能编得出来了,这头骡子别说五百文,就是五贯钱都是值的啊,高大健壮,看牙口还小,这可是很好的劳力,怎么可能五百文就收到,岂有此理,这便宜事他们怎么就没遇到过!
牛氏脸色惨白,她见赖头三不说实话,便对伙计们说道:“揍他,揍到他说实话!”
油坊的伙计们一拥而上,他们也都明白,要是只见骡子不见人,那姬大力肯定是出事儿了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话得问出来啊!
拳头加大脚打了下去,赖头三几乎被打断了气,他本来就不是有骨气的人,嘴巴硬不硬,也要看对方的拳头硬不硬,油坊的伙计们拳头很明显是极硬的,于是他的嘴巴就软了!
赖头三叫道:“我说我说,是偷来的,是偷来的,你们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只求不要再打了!”
伙计们这才住手,一起看向牛氏,等着牛氏问话,牛氏问道:“你说,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赖头三无可奈何,只好道:“是在宝井村附近收上来的!”
“是偷来的!”
“对对,是偷来的,你们说是偷来的,就是偷来的!”
牛氏又问道:“是从谁的手里偷来的,是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的,是从他手里偷来的,对不对?”
赖头三只好又道:“对,就是从这样的一个女人手里偷来的!”
“是男人!”
“好好好,是男人,从一个身材高大,四十来岁的男人手里偷来的!”赖头三哼了声,他嘴上服软,心中却想:“真是倒霉啊,我一直偷东西,好不容易想要做回好人,不偷了,改用钱买的,结果就碰上这种事了,这是上天的明示吗?我这辈子就当坏人就行了,干嘛非要当好人呢?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有个伙计却听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了,说道:“东家,那宝井村离咱们这儿不远啊,要是大力哥在那里丢了骡子,他应该回家的啊,怎么却人不见了?”
牛氏急道:“那他人呢?你看到他人呢?”她都要哭了,难不成姬大力真的出了意外!
赖头三道:“不晓得,我偷了骡子就逃走了,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牛氏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偷的这头骡子?”
赖头三嘿了声,道:“我要说实话,你们偏不听,非要我说假话,就好象假话听了之后,能找到那人似的。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