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学校如期举办了运动会。
早上8点,全校师生在操场上集合,校长精神抖擞的在主席台上刷了一把存在,宣布历时三天的运动会开始。
随后进行曲响起,各个班级依次入场,初一新生打头阵,高中的学姐学长跟在后面。
我坐在我们班的位置上,我哥举着初一9班的班级牌,领着我们班的运动员走向了主席台。
按理说我也是运动员,也要代表我们班在操场上浪一圈。
可我们班参加比赛项目的人数实在太多了,要上的话估计整个班都得上去,所以老严不得不筛选掉三分之二的人数。
例如参加了掷实心球,立定跳远,限时跳绳,这些没有看头的比赛的同学,基本上就可以不用上去了。
看着前胸后背都别着号码的运动员,走在跑道上脸上还带着那种万众瞩目的神情,我仿佛看到了小学时的自己。
但是我已经不是小学生了,那种戴上号码牌就等于背负上全世界的骄傲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其实所谓的骄傲,全是脸面作祟。
现在的我只是有点羡慕他们,羡慕他们走过主席台在面对校长时,可以正大光明的多看他一眼。
毕竟在学校里老师多见,校长难得,他们这一圈浪下来,能够近距离的观察到校长这种神秘的物种。
往后要是为了不给青春留下遗憾想见校长的话,不知道得犯多大事才能被押送到的校长的办公室。
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在多年之后,你会发现你可以忘记你老师容颜,却绝对想不起你的校长长什么样。
“看啊,朝我们走来的是初一一班……”
“看!初一二班的运动健儿迈着矫健的步伐……”
“快看!初一三班来了……”
主席台上的解说老师一边盯着稿子,一边看着操场上,一边对着话筒嚷嚷。
出于无聊我统计了一下,在老师的解说稿里,“快看啊”这三个字被拆开重组反复使用了三十三次。
在全校三十三个班里,一直挺着胸脯走路的有五个班,脸上总是洋溢着青春笑脸的有七个班。
总是挥洒着激情的汗水的有六个班,想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主席台的有七个班。
最最牛逼的有八个班,他们是要称霸操场的人。
期间,被介绍到的班级还要喊一句口号。
“三三得九,九九归一,三班三班,勇夺第一!”
这是三班的口号,不是很通顺,也不是很押韵。
用老严的话来说就是,这口号一听就知道是教数学的人编出来的。
而三班的班主任,恰好就是教数学的。
姓郭,四十来岁,操着一口浓烈的地方口音,俩撇茂密的小胡子还催生出俩撮黑黝黝的鼻毛。
他也是我们初中年级的数学老师。
现在正站在我们班后面,跟老严闲话家常。
张磊被报的项目是400米,所以自从运动会开始,他就极尽可能的寻找机会养精蓄锐。
而张磊养精蓄锐的方式很独特,那就是变身成话痨,跟一旁的同学说起了他在厕所邂逅了老严的那件事。
他说他当时是最能了解在痛苦的煎熬过后,蹲在坑上尽情地释放是怎样的一种极致的解脱。
而他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佩服老严,在那个时候,老严明明都一泻千里了,可脸上还是那副无情无欲,不苟言笑为人师表的样子。
我就坐在张磊身边,静静的听着他吹牛/逼。
在我看来,老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麻痹了。
“九班九班,经久不衰,努力努力,出其不意!”
不一会儿,我们班的口号也喊出来了,这韵押的,简直没谁了。
没法子,谁让我们班老严是玩文字儿的呢。
各个年级的运动员走完操场一圈回到班里,休息半个小时后,就是初中的广播体操比赛。
我不清楚那些评委老师是以什么样的水准来评判比赛的,估计是由他们的心情来定的。
算起来,评委老师会认真观看比赛的班级为数不多,到了中间基本上就会产生审美疲劳。
等审美疲劳过后,评委老师才会意识到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在职业操守的鞭策下展开开始新一轮的评审。
所以比赛名次基本就在前后几个班级里出。
而我们九班,很不幸的就在评委老师的审美疲劳范围之内。
在五班做完广播体操后,我都能看到评委老师的灵魂从他们那空洞的眼睛里飘出去了。
所以,为了给评委老师来点不一样的,我们班临时决定,由我来领操。
他大爷的!!
一个小时前,领操的王洁太紧张闹肚子了,为了防止她在全校师生面前‘自由飞翔’,老严让我顶替她。
原因很简单,我们班为了这次的广播操比赛私底下排练了很多次,所以老严笃定,站在第一排的我看都应该看会了!
一阵微风吹来,我想起放在家里的红领巾,又一次问候了老严他大爷。
因为王洁拉的比较早,有充裕的时间让我练习跑位报数。
可我毕竟是头一次领操,跑位什么的压根就不熟,除了没拉肚子,练习的时候是频频出错,错到我都怀疑人生了。
最后实在没招了,坐在我们隔壁的八班一上场,老严就招呼我们排好队,一遍一遍的叮嘱我们一些注意事项,跑位报数什么让我不要管了,就站在原来的位置带队上去。
“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