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不落帝国, 与日月争辉的永生之邦,又或者是神创之国。不论是政客商人, 还是工人罪犯, 抑或是在阴暗面下残喘的老鼠蛆虫,都能在光耀的遮掩下凭借着女王的威名fēng_liú快活, 直至完全丧失自我。
这是最好的时代, 也是最坏的时代。
“不知道少爷起床了没有呢?”
常年在浓雾笼罩中的伦敦,一切的景致都在水汽的氤氲下看得不太真切,近乎使人分不清白昼或是黄昏。泰晤士河暗色的河水缓缓推进, 载着赭灰色稻草的驳船驶出码头,而圣保罗教堂与滑铁卢桥则淹没在了无止尽的暗沉色调里, 肃杀而阴冷, 像是有无数不为人知的阴谋与诡计,一同蛰伏在这如墨色一般沉重的黑暗里。
远处的大本钟巨大的指针缓缓转动敲响着报时,但模糊的视线内只在久漫不散的大雾中隐约显出潦草的轮廓, 羽翼划破天空的声音传来,撕裂这凝重的寂静,却见不到盘旋在钟楼顶端的生灵。
身着燕尾服的执事迈步向前,漆黑与纯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却丝毫没有突兀之感。在他所过之处的雾气迅速消散,而后又极快地聚拢来,他的身影则逐渐与这浓黑的边缘融为一色,忽而来去, 仿若幻觉。
“真是令人舒适呢……”
塞巴斯蒂安的语调慵懒而舒缓,仿佛是在享受着在雾中漫步的时光。
在恶魔的世界里,向来没有时间的观念,时光廉价的就像哗啦啦流淌的河水,空泛而无趣,所以他们总是极力地追求着最大限度的愉悦与享乐,像是永远贪婪不知满足的饕餮。
“这边的订单也处理完毕了,是时候回去了吧。”
恶魔执事那双隐藏着yù_wàng与罪恶的双眸如同波尔多酒庄的红酒一般深邃动人,假如夜空中会有血红色的星辰的话,就应当是这般模样吧。
“对了,还要再买一些巧克力,厨房里好像不够用了……”想到府邸里某位嗜好甜品的少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就执事的角度来说,塞巴斯蒂安可谓是无懈可击,只是作为被他服侍的代价——献祭出自己的灵魂,对于普通人无疑是难以承受之重。
不过他的主人想必并不在乎这一点,毕竟,他早已失去了比灵魂更为珍贵的东西。
“嗯?这里什么时候开了一家新店呢?”
这条街道上的店铺大多只为英伦贵族专程供应,每一家的背后都蛛丝蝉联般地牵附着某个大家族,时常来这里进货的塞巴斯蒂安都快把这里的地形背熟了,但眼前这间门口画着黑猫的店铺,他却还是第一次看见。
「猫屋餐厅」。
尽管是从未见过的异邦文字,却能很明了地理解其中的意思,并且不会使人感觉到错落感,塞巴斯蒂安微微挑眉,这种欺诳与瞒骗的手段可糊弄不过他,毕竟,这正是恶魔的拿手好戏。
难道是有与他一样清闲的同类在此吗?
但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更令他在意的,还是另外一点:猫。那拥有着柔软的身体,顺滑的毛发,比世间任何生物都更加可爱的存在。
挂在上衣口袋的怀表闪闪发亮,塞巴斯蒂安微微低头,带着一尘不染的白手套的手握住门把,轻轻扭动便推开了门,甚至没有弄出一点细微的响动——这是他这些年来作为执事特地训练出来的秘技。
“叮铃叮铃——”
门口的迎客铃响动着,发出清灵的声音,塞巴斯蒂安瞥了一眼身前的花架,又很快被别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
“哦呀哦呀,这可真是……”
虽然没有看见猫,但是好像看见了比猫更有趣的东西呀。
“佐助,那个千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学都学不会……”漩涡鸣人一边大口大口地吸溜着拉面,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
“你这样的笨蛋,当然是学不会的。”宇智波佐助平淡开口。
“什么嘛!卡卡西老师这么偏心,明明都是一个小组的……”漩涡鸣人鼓起脸颊,“我总有一天要学到比千鸟更厉害的术!吓你们一大跳!”
“那你就试试看好了……”宇智波佐助的脸色忽然一凛,望向那边窥视着自己的客人,那绝不是人类应有的眼神,包裹在温柔的水光之下的,是彻头彻尾的冰冷。
“怎么了佐助?”就连迟钝如漩涡鸣人,都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他顺着宇智波佐助面朝的方向往那边看去,却只看见黑衣执事在转身跟店长在说着什么。
“欢迎光临!”幸平纯的长发今日用发簪挽了起来,倒别有一番风情,她冲着塞巴斯蒂安笑道,“客人需要点餐吗?”
“啊,当然。”塞巴斯蒂安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所留下的阴翳覆盖住了瞳孔中隐隐的冰冷,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似乎是想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那是多么奇妙的灵魂,卑微而伟大,阴暗也光明,如此地坚定,却又如水晶般脆弱,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千万片。塞巴斯蒂安屏住呼吸,仿佛稍稍吸入几口就能会被那美妙的香味所吸引以致于暴露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