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闹回你的坤宁宫去闹,休要坏了我的大喜之日。”
皇后挣扎着甩开他,已然红了眼,停不住,“本宫乃一国之母,万金之躯,天底下除了皇上,谁敢拦本宫!”
语毕夺门欲走,那老旧木门却突然间开了,门外一袭耀眼的红,衬着夜色也浓烈起来。
青青径自摘了喜帕,头戴凤冠,身穿喜服,缓缓抬脚跨进门来,程皓然开口欲言,却让青青抢了先,“娘娘有什么要问的,这便问吧。”
吵吵嚷嚷,皇后说:“你还装什么?”程皓然说:“青青,你先回去。”
青青更不理会,兀自走近屋内,挑了一张红木大椅坐下,凤冠上的珍珠儿一个劲乱颤,晃得人眼花,她指着躲在角落里掉泪的粉衫小丫头,略略有些惊讶,“这丫头我认得,在外房做事,常为大丫鬟们跑跑腿的,因她生得水灵,见过几面,我便认得了。”
程皓然无奈道:“她既是外房的丫头,又怎知那般私密之事。四妹,到此为止,从前的事,大哥不同你计较。”
皇后抓起小桌上的白瓷茶盏便砸过去,程皓然亦不躲,任热水泼了一身。“你迟早死在这妖孽手里!”
青青不动,默然观赏他们兄妹阋墙。
而程皓然回望青青,笑容苦涩,“那也是我心甘情愿,与人无尤。”
“没用的东西!”转眼看青青自顾自坐着一派安然,心中便更起妒恨,狠狠瞪那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啐道:“下贱东西,好大的胆子,敢糊弄本宫。”
谁料那小丫鬟似受了惊吓,手脚并用爬到她脚边,头磕得咚咚响,不一会那地上便染了血,好生可怜,听她苦苦哀求,“娘娘饶了奴婢罢,是奴婢没用,求娘娘饶过奴婢一命!”
她心知又中那人计谋,只恨自己太愚,一次次败给她,紧紧握着拳,尖利的指甲扎进手心里,鲜血漫漫,似藤蔓绕身,如铁索桎梏。“这般下做的事情,你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青青却看向程皓然,淡然道:“将军可否容妾身与娘娘说几句体己话?”
程皓然犹豫片刻,仍是点点头应了。一屋子丫鬟仆役也跟着退了出去,只余下程青岚与青青,沉默相对。
程青岚十分警惕,死死盯住青青,冷然道:“你耐如何?”
青青却是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你知道吗?我呢,有个计划。先夺了最最疼你的哥哥,再收拢了你的家人,至于皇上母后,那自然不必用心,招招手便来。我取不了你的皇后位,但有人可以,就用你的好妹妹翠翘吧,刚进宫的姑娘可是什么都不懂的,正好拿来练手。呀,你自然要问,我处心积虑的做这么多是为的什么?”她手中捏着红艳似血的喜帕,在指尖绕圈,“知道吗?你成亲那天我有多嫉妒,嫉妒得发狂,恨不得把你们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吞进肚里。皇后娘娘,我就是……嫉妒你呀……”
“你疯了!”
青青道:“到时疯的是谁,咱们等着瞧。”
皇后道:“你以为本宫真拿你没办法?”
青青嗤笑,“臣妾哪里敢?皇后娘娘自然有翻云覆雨的大本事,生了女儿一样独霸后宫,汉朝卫皇后都不如您。”
皇后怒极反笑,“你跟皇上的龌龊事,若公之于众,太后能容得下你?”
青青眼中已有闪躲,仍是驳她,“娘娘尽管去说,看看谁能信,谁敢信。”
皇后道:“本宫既然要说,自然有证据在手里。记不记得你那座上宾唐彦初?哦,不,现下是秉笔大太监唐公公,活生生的证据摆在宫里,不用实在可惜。你说是不是?姐姐。”
青青已露惊惶之色,被皇后瞧见,暗自得意。
青青却咬死了不退,“母后只当你疯了。”
皇后已重新振奋,勾唇笑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出门去,也懒得同程皓然招呼,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回宫去了。
程皓然见青青出来,欲言又止,却听她提着喜帕说:“将军只管喝酒就是,这帕子妾身自个摘了,礼已乱,谁管他许多。”
“青青……”
“将军不必说,妾身也累了,这就回去休息。将军今夜痛饮也好,宿在霜姑娘那处也罢,都随你。只一条,甭来烦我!”
对质
程皓然最终十分窝囊地抱着酒坛子在门外坐了一宿,待青青收拾妥帖出门去时,他仍靠在门槛上呼呼大睡,被青青踹醒了,才迷迷糊糊摇摇晃晃站起来,“娘子莫再生气。”
“还真在外头睡了一整晚,病着了如何是好?”青青的眼神突然柔和起来,招呼下人把他扶进屋里,“太后宫里来了人,宣我即刻进宫。”
程皓然陡然间清明起来,蹙眉问:“这是何意?”
青青微叹,低声道:“我这回怕是凶多吉少。”
“休要胡说,今日日落之时你若未归,我便是领百十家丁也要冲进宫里救你。”
青青忍不住笑,点着他的鼻尖说:“才不许我胡说,自己却是满口胡言。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