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一片树林外是土路,林子幽深外面灌木丛环绕。细心的人可能会现,一丛灌木间有明显的被什么东西碾压过去的痕迹,有经验的警察能看出来那是黄包车的车辙。
顺着那痕迹一直往里走,林中空地上一个女人正靠在树桩子抽烟。
她抽烟的姿势很好看,细长的手指微微翘着,吐出一个个烟圈。
烟圈荡漾在正午澄明的阳光里,晃悠几下渐渐散去。
在她脚下不远,一个车夫模样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黄包车停在一边。
田玲玲吸完烟,将烟蒂重重地在树干上按了一下,看着按出黑印,然后抛出一道曲线,烟蒂落在草丛中,她走到那车夫尸体前,踢了几下,脸上挂着讽刺的笑:真是想不到,因为你,我不得不提前行动,现在却又帮你报了仇,还真是讽刺呢。
如果我们将镜头拉近,给车夫的脸来个特写,就能现他就是那晚试图对苏三图谋不轨的车夫。此刻他双目紧闭面无表情,显然是死了。
田玲玲深深地吸口气,接着又呼出来:果然是杏仁味,苏苏的鼻子还真是好使。
她转过身,看着尸体旁的一个隆起的土堆,那土堆今早她已经用木棍子扒拉过了,搬走上面的落叶枝桠,去掉一层土,就能看到女人的头,田玲玲没时间去挨个扒拉一遍看看有多少个女尸,她只知道,这个车夫死的一点都不冤枉,他该死!
原来昨晚等苏三走了,田玲玲思前想后才现自己说错话了。
苏三的号外中根本就没提过赵太太死于那种毒药,自己一时开心竟然无意中说错了话。田玲玲本想着慢慢折磨袁家母女为妹妹报仇,但是苏三的敏感让她不得不提前动了。准备仓促,一个小布娃娃不可能将袁晨吓死,又因为苏三在现场最终使她只能放把火逃离,她恨啊!恨得牙根痒,苏三,枉我过去对你好,想不到竟然是你挡了我的路!真真是洪桐县里无好人!
她越想越恨,呸呸呸冲着车夫尸体吐了几口吐沫。
昨晚,她放了把火,趁乱拎着箱子逃离。出了门拼命地跑,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人影,她便放慢脚步,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
人影跑近了,田玲玲心道天助我也,竟然还有车可以坐。
车夫在她面前停下来,躬身问:小姐,您去哪?
出城。田玲玲心知明早怕是要全城通缉,还是先出城再说,出去自然海阔天空。
车夫答应了一声,请田玲玲上了车,便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往城外走。
田玲玲怀里抱着藤箱,一只手揣在外面的风衣兜里,那里有她最要紧的东西,一个小盒子里装着三根浸过氰_化_钾的针,那是她的救命武器。
车子一路都没遇到什么行人,远远地有消防车的声音传来,田玲玲轻轻哼了一声,心道都怪苏三打乱我的计划,这把火只能让他们忙碌一阵子罢了,根本烧不死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走了一会,田玲玲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街上都没有人,这车夫大半夜的在街上拉座有点怪啊,她忽然想到那天苏三说遇到个图谋不轨的车夫,万幸被秀秀救了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车夫可疑,手紧紧握着兜里的盒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和地问:你这够辛苦的,大半夜没人也得晃悠拉座。
车夫嘿嘿笑了一声也不回答,跑的是越来越快。
那个,我这就下车吧,不去城外了,天还没亮出了城也没地去,算了。
车夫不吭声,只卖力地拉着车往城外奔跑。
停车呀。田玲玲有点急了。
馄饨,热乎的小馄饨。
忽然前面路口出现一个馄饨摊子,大锅冒着热气,昏黄的路灯下影影绰绰的。
小姐,喝碗馄饨再走吧。
摊子桑吃馄饨的姑娘在热气中看不清眉目,只隐约看着穿着蓝布袍子,梳着两个辫子,白袜子黑鞋,有点女学生的意思。
田玲玲心里咯噔一下,继续喊道:停车,我要下车。
那姑娘隔着热气缓缓招手,田玲玲的心揪紧了,黄包车从那姑娘身边过去,田玲玲用尽力求大声喊着:玲玲,是你吗?你长大了啊玲玲。
那姑娘没有回答,依然是缓缓地对着她她招手,像是在说再见。
两行泪从田玲玲的眼中滑落下来,她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现黄包车已经出了城。那车夫冷笑:少在这装神弄鬼,老子走夜路多了,早都遇到过鬼,有什么可怕?
好!田玲玲索性不管不顾了,这车夫看样子真有问题,也是老天有眼教你撞到我田玲玲手中。田玲玲也不吭声,只握住手中的盒子,戴上手套,悄悄将一根针小心地取出来放在掌心。
氰——化——钾五秒钟就可夺人性命,稍有偏差伤到自己就会马上毙命,因此这种针她使用非常小心只在杀死方晴的时候使用过一根,现在只剩下三根了。
车子在一片树林旁停了下来,车夫放下车转过身,嘿嘿笑着,手中的匕在在凌晨三四点的微亮天色中闪着微微的光。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田玲玲用胆怯的口气问。
小妞长的还不错,那里面
车夫指着树说:有好些人等着你作伴呢。
田玲玲装作惊吓的样子往后退去。
车夫淫笑着:这荒山野岭,你能跑到哪里?乖乖的从了我,你要表现的好,我不会杀你。
田玲玲吓得急忙哀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这有钱,我带钱出来的,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