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都在思忖着这事,前儿还问我永昌侯家的三小姐品行如何呢。”
大辉因世风开化,未曾出阁的姑娘谈起兄长的亲事倒不算什么大事,但关礼彦这话分明就是在暗示端宁公主,崔氏有心和永昌侯家结亲。这事八字都没一撇,成不成还不好说,她却拿出来说事,传扬出去却是对那永昌侯家的小姐极为不妥的。想来是关礼彦有心巴结端宁公主,这才如此行事。
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慧安向来不喜,那永昌侯府的三小姐梁红玉,慧安却是认识的,是个极为娴雅端庄,待人亲和的姑娘,慧安对她的印象极好,故而闻言便有些控制不住的蹙了眉,垂下眼眸掩饰了下眸中的厌恶。
若是前世遇到这种情况慧安怕是会忍不住出口讽上关礼彦几句的,可今世慧安却不能再肆意行事,她心中清楚的很,在人家府中做客再落主人家的面子,只会让人说她没礼数。而且此刻她若真讽了关礼彦,只怕要将这在座的几位小姐给得罪个遍。
“你说谁?梁红玉?哼,她那父亲不过有个永昌侯的虚名,领了个虚职,整日就会寻花问柳,还保养了个戏子做外室,刚被御史参了,不定那天父皇就会驳了永昌侯的爵位。那梁红玉自己长了一张呆鹅脸,性子还木讷,整个一木头人,怎么配得上文轩哥哥。”端宁公主闻言却是一脸恼意,愤愤地道,末了还瞪向关礼洁,道:“你娘怎给文轩哥哥找这样的落破户,说起来府上的四爷也该议亲了,不知你娘心里可有人选?”
关府四爷正是崔氏所出的关礼卓,关礼洁一母同胞的兄长,端宁这分明在暗指崔氏为儿子铺路,打压原配所出的嫡子关元鹤,专门给他找落破户议亲。她说的够直白,只差没有点明了。
关礼洁闻言登时便变了神情,屋中气氛也随之沉闷了下来,这话要不是出自端宁公主,只怕关礼洁早就忍不住拍桌子了。
但见她握紧了拳头,忍了又忍,才道:“公主真说笑,我哥哥今年才十五,连个功名都没呢,议亲还早。”
她说着又看向关礼彦,冷声道:“五妹妹可真是好笑,那日在国子监我和梁三小姐因一句诗文争执了几句,回来我便和母亲闲聊了此事。大概母亲怕我因此开罪了梁三小姐,这才跟五妹妹打听梁小姐的品性,这和三哥哥有什么关系?!五妹妹这么胡乱攀扯,若是传到永昌侯家,岂不平白得罪人?”
关礼彦本就是想投端宁公主所好,这才说起关元鹤的婚事,谁知竟得罪了关礼洁。如今关府主持中馈的却是关礼洁的母亲崔氏,她一个小小的三房庶女,自然怕因此被崔氏所恨,忙惊惶着道:“三妹妹莫气,这事是我想茬了,大伯母一哥,与三哥哥议亲,自是要寻那高门第品行好,又活泼大方的姑娘才好。”她说着还已有所指地望了眼端宁公主,她这话说得入了端宁的心,慧安只见端宁脸上平白红起来,摆手道:“行了,她也就是随口一说。这事一听就不靠谱,谁还当真了不成。”嘴上说着,端宁心中却是暗念,回宫定要再求求母后,让母后去求父皇早日给她赐婚才行。
端宁发了话,关礼洁便不好再拿这事责骂关礼彦,于是只愤恨地瞪了她一眼,恰丫头奉上茶,她便又笑着招呼大家品茶。
那金瓜供茶果然不凡,连慧安这样不懂茶的也能尝出些许妙来,关礼洁是个伶俐人,没一会便将话题从茶说到今年京城时兴的衣饰,又聊到发饰胭脂,气氛倒是有热烈了起来。
慧安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插了几句话,便笑着起身,借着更衣的由头出了屋子,由丫头带着到净房解决了生理问题,慧安不耐烦回去听什么时兴的泪妆、宝脂斋的香粉,便笑着打发了那跟着的小丫头,自个在院子里溜达。
关礼洁的菡萏院并不大,慧安沿着院子边一排刚出了花苞的红梅树慢慢走,倒也不怕迷路,悠哉地赏着花,顺带想着方才在德福院时端宁公主说的复马令的事。
说起来她家祖上亦是马商,祖父沈强最早便是靠贩马积累了些许财富,后来因为世道越来越乱,便带着家当上山做了强匪,后来又机缘巧合带着兄弟们从戎做起了将军。
她别的兴趣没有,倒是极爱骑射,更是个爱马的,对养马倒是也有些心得。如今朝廷重起复马令,而她又想着宏德十四年那场马瘟的事,慧安倒是动了养马贩马的心思。
她一边想着这事的可行性,一边漫无目的地瞎走,待行至一道角门时,料想关礼洁她们茶估计也品的差不多了,这才打算转身往回走。可就在她欲转身之际,却听墙的另一边传来一声威沉的话语:“混账!你给为父站住!”
慧安闻言,吓了一跳,本能地便腰一弯,猫在了墙边,暗叫倒霉。
“不孝子,见到为父非但不行礼,竟视而不见,关元鹤,你真是好啊!”那声音又响起,慧安闻言一愣,竟不想隔墙说话的竟是关元鹤和他那内